他把大堆不能丢记忆大包小裹地带在身上,守财奴样牢牢抱着,刻不停地跑出那片雾,唯独好像忘带着这个。
幸好对方似乎也并不定要他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等片刻,就按按他发顶,微微摇下头。
接着,那个声音又用同样轻缓语速,慢慢问:“是谁?”
骆炽轻轻弯下眼睛。
他记得,本正经开口:“债主。”
骆炽身体忽然在他怀里微弱挣动。
明危亭及时护住他,准备让禄叔把制氧机取过来,抬起视线正要开口,忽然怔住。
骆炽枕在他臂间,慢慢张开眼睛。
和之前每次醒来不同,骆炽神色有些茫然,目光却不再像之前那样空洞。
明危亭看着他,低声开口:“火苗。”
他记得外面是医院,他不太喜欢医院,不过问题也不大。
他要看看外面。
骆炽撞出那片雾。
他已经分辨不出自己形状和轮廓,但他闻见海浪味道,有凉爽水花被海风卷着飞起来,轻轻沾着他脸。
……
灯光忽然照亮海面,骆炽视野变得片白亮。
梦里切都在这片白亮中渐渐消失。
骆炽重新站在浓雾里。
……
他在这里面休息很久,第次忽然觉得发急。
明危亭看着他,微蹙下眉。
骆炽把他神色看在眼睛里,慢慢咬下舌
骆炽轻轻眨下眼。
他下意识去辨认对方口型,然后他想起自己能听得见点声音,那些声音被缓慢运转齿轮处理,再点点得出答案:“火苗?”
明危亭慢慢握住他手。
明危亭抬起另只手,摸摸骆炽头发。发现骆炽依然没有抗拒,掌心覆落力道就稍微深点:“你是谁?”
骆炽被这个问题难住。
明危亭抱着骆炽,把他小心地放在躺椅上。
邮轮上同样随船医生,相应用来休养病房已经改造完成。荀家另外又派人来,需要医疗设施也应置办齐全。
确认骆炽身体状况基本稳定后,明危亭把他带回邮轮。
他们在清晨回来,风还没被晒得发烫,但也已经基本褪去夜间寒冷。
天气很好,太阳从云间冒出来点,是种极高饱和偏红暖橙色。
这里有他记忆。他直像穷光蛋恶龙样守着这些记忆,在里面挑挑拣拣,吃力地找出小段足以做睡前故事片段来安稳入睡。
然后更多记忆里攀出荆棘蔓延滋长,捆上他身体,绑住他手脚,让他直留在原地。
他不要留在这。
他不知道怎出去,所以就凭着直觉往汽笛声响起来方向跑。
他发现自己在被这片雾吞噬,越是跑吞噬得就越多,但没关系,在彻底消失前他要看看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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