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得脱相人面无血色,眼底青黑双目无神,但确醒着。他眼就认出龚寒柔,几乎是跌跌撞撞冲过去,死死攥住栏杆。
“让他们把弄疯,求你,怎疯都行,做梦也行。他们不是会催眠吗?让他们催眠。”
那个人没有发现旁荀臻,定定盯住龚寒柔,眼球微凸,声音压得格外低:“求你,龚阿姨,让死也行,把装进口袋扔到海里,让他们放过……”
龚寒柔没有理会他这些胡言乱语,只是问他,那把吉他在什地方。
“他神志清醒,但意识已经混乱……他给自己编个故事,霜梅带着骆家那个孩子起生活,那两个人每天都来折磨他。”
“犯错。”龚寒柔用力按按眉心,“以为那个孩子是任家……”
她替任霜梅保管那把吉他,承诺在那个孩子最伤心时候,把吉他送给他。
她去参加任霜梅葬礼,听任家人说,任霜梅儿子因为承受不住打击住进医院,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去医院。”龚寒柔收回心神,低声说,“去见那个人。”
她不愿意再称呼任尘白名字,只是简单说当时情形。
极跳伞全列上,让那个孩子挨个替她玩遍?
……
这个想法还没成型就又被她自己否。任霜梅觉得,那个孩子以后定会喜欢潜水冲浪滑翔翼。她不想让他在玩这些时候,还要因为想起她伤心。
任霜梅又准备给那个孩子录段深情话,但她实在不是这个脾气,酝酿半天,反倒把自己搞得面红耳赤,连那些平时能大大方方说出来话都不好意思。
到最后,任霜梅还是决定,用那个孩子送他冲浪板找人做把吉他。
龚寒柔低声说:“听很寒心。”
不论任霜梅还是骆炽,都不像是骆家那位同样被收治在这个病区夫人。
她被带去特殊监护病区。
那里病患都有着高攻击性和,bao力行为,存在严重危害他人安全可能,基本都是被送去强制医疗,每天都要靠镇静剂和束缚带控制。
龚寒柔做过相关纪录片,知道这些人大都已经没什理智可言,每天只是沉在无边浑浑噩噩狂躁里。
所以,在看到为数不多醒着患者时,她甚至稍微有些惊讶。
……事实上,如果不是荀臻提醒,身份信息也确对得上,龚寒柔甚至并不确定那是任家过去继承人。
那个冲浪板超酷,木料温润光滑又结实,她超喜欢,本来想带走。
不行,还是给那个叫人怎想都操心到不行孩子。
这样那个孩子只要弹吉他,她就听见。
……
明禄沉默片刻,看向面前神色疲惫导演:“昨天,您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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