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接电话,程萱就否认:“他们是来问过,可是当时不在前舱,也没法证实。就把知道都说。实在抱歉。”
陈嘉予没怨他
流层,庞大和繁杂进港离港航班通过空中管制梳理得以有序地进行。而他,和同在机场几百个飞行员样,扮演着其中个小小角色。每次抬轮,飞机随着他操纵杆动作拉起,那瞬间升空重力把他稍稍按压在座椅上,然后他推离地面,车变成小小车,树也变成小小树,最后云彩也看不见。他经历过数千次起降,升空那刹那空气动力变化就好像他自己心跳样熟悉,飞机也如同他身体部分。和所有飞行员样,他为升空这刹那,可以去训练几千个小时。他想,这还是值得。
常滨说对,他经历416号和1713号两次险情,中间不间断地飞短线,又加上曹慧病,这三年,他飞得像陀螺样时刻不停歇。这个假期到底还是应该过,他要看清他和工作关系——当然,如果这切结束后他还没丢这份工作话。但更重要是,看清他和自己关系。他有方皓,这固然是非常难得,但不代表他可以就此躺平,百分百依赖对方来解他自己心结。
他想起方皓那天跟他说路家伟事,最后他说——这两天去趟4S店,把那天去他家剐蹭漆给补。虽然补漆只是外在,但内在也在补心里那个裂缝,补三年,觉得快要补好。这不是你义务,是个人功课。
陈嘉予想,他也有他功课。想到这里,他打开手机,翻出常滨给自己发心理咨询师联系方式,然后拟好封邮件发过去。
刚发完邮件合上电脑,陈嘉予就接陈正电话。陈正没跟他客气寒暄,第句话就是:“嘉予,听到点信儿。”
陈嘉予自然也知道他打电话来是为说什,所以上来就问:“是CVR可以恢复吗?”他诧异。难道这事……真还有转圜余地?
“那不行,CVR不是损毁,而是段景初亲自删,寄到华盛顿估计也恢复不。但是调查组找着个人证,能证实放襟翼不是你。听说……是个乘务组。”
陈嘉予沉思片刻,然后说:“嗯,谢谢爸。”
陈正嘱咐他放心点,不要太记挂这边,陈嘉予才挂掉电话。因为曹慧离世,加上事故调查这件事,他能感觉到他和陈正是拧成股绳,之前不愉快和冲突都暂且抛在边。连陈嘉予都不得不承认,这种有亲人做自己坚实后盾感觉很不错,来得迟总比永远不来要好。
他挂陈正电话,转手拨给程萱。她是当天航班乘务长,所以陈嘉予默认陈正电话里面说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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