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才觉察到,乔郁绵依旧还是那个乔郁绵,他难过,挣扎时候不哭不闹,不声不响。
安嘉鱼觉得自己当初就是被这种孤独而安静破碎感吸引而来。
如今好多年过去,他依旧破碎,依旧安静,却不再茫然失措,也不再释放求救信号,妄图抓住些什。兴许是因为无依无靠,所以渐渐学会成为自己依靠。
安嘉鱼心里难过,却知道他不需要别人可怜和同情,否则他也不必独自撑到今日。
于是只晃晃手里保温桶:“司机刚帮送过来,先吹干头发,然后吃饭。”
刚从那种地方出来,他根本没有心情去吃顿热闹晚餐,也不想把自己负面情绪转嫁给另个人。
“那,你回家?”安嘉鱼问。
“嗯,回。”他解开扣子脱掉衣服往浴室走,声音渐渐带上湿润回响。ICU里可能存在耐药菌,他要立刻洗澡。
“行,那你好好休息会儿。”
他刻意把水温调高些,小浴室很快被白蒙蒙蒸汽填满,又让人觉得呼吸困难,只得把窗子打开通风。
,口中念念叨叨:昨天不是说已经好转……宝贝你不要吓……
她抓住路过护士,跪下来求她救人,她说们都是老师,黄金周才刚刚结婚,还准备暑假起去度蜜月……她说明明就是出去聚个餐怎会这样啊……
她恐惧地哭起来,医护人员淡定地,甚至有些冷漠地扶起她,安抚她。
乔郁绵并不像他们那样见惯生死,只能迅速逃离。
他快步走出医院,走到地铁站,刷卡,进站,上车,回家。
乔郁绵乖乖点头,随手将手机放到桌子上,转身去吹头发。
安嘉鱼瞄眼还没熄灭屏幕,是关于临终关怀。
第二天他们起去医院,那
他站在水流中冲好久,明明已经是六月,他却点都感觉不到,心里又麻又凉。
也许他只是在抗拒,抗拒迟早要来那天。
他抓起浴巾胡乱擦擦身上水,穿上短裤推开浴室门,径直往卧室走,大门外忽然响起清脆钥匙声。
安嘉鱼拧开门进屋,看到断断续续水痕从浴室门口路延伸去卧室。
乔郁绵头发还滴着水,似乎没想到他会来,怔然站在床前,扭过头看着他,水珠在发尾处凝结,变浑圆,黏不住头发便啪嗒坠到地板上。
砰得声关紧家门才想起自己约安嘉鱼在医院门口碰头,他掏出手机,关闭静音模式,约定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没有未接来电,只有条微信。
——你不要乱跑。
他立刻拨通安嘉鱼号码,对方第时间接起来。
“喂,小乔?”
“……抱歉,,忘……那个,今晚不出去吧,明天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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