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气结在胸臆之间,谢枝山撇开眼:“不用说这个,知晓。”
不多时,马车外传来时川慎慎禀报:“郎君,都摆置好。”
谢枝山没多问,只唔声:“回府。”
听出声音里寒峭,时川缩手缩脚地坐上车辕,示意车夫驾马。
轮声轧轧,走道空无人,车里车外,也是无声。
茫茫地钻进马车,他摸摸发烫前额,浑身血好似还在不停往上撞,是开口就要斥人情状。
谢枝山把手压在膝上,阖起眼,企图恢复气定神闲,料想自己今夜走得太急,该是风邪侵体,有些病气。
前帘动动,是落后几步司滢走进来。
她坐去对向,因为谢枝山沉默而心里摇摇无主,迟疑下:“表兄……几时来?”
不好说自己押在后头跟着,谢枝山囫囵答句:“方才。”
吧,可以自己走。”
离马车也就剩个十来步距离,谢枝山顿顿,还是停下步子,弯腰把人放。
衣角擦过耳朵尖,再滑过腮面,月光底下,团领上那片暗纹好似在流动。
明明是来效力,却差点招事,司滢退开步:“是不好,给表兄添麻烦……”
老实地道歉,客客气气,战战兢兢。
浑浑沌沌夜,回府之后,司滢近乎睁眼到天明。
次日补眠,梦来梦去,时是那黑心狱卒狞笑,时,又见谢枝山闷声不吭地揍人。原本清嘉眉眼变得浓鸷,阴翳盖住他半幅身子,目光淬火,吞人骨髓。
躺在竹榻上,司滢数回惊厥,把织儿担心得不行。
到晚上她还是不大睡得着,织儿半夜醒来,见她瞪着双眼,便伸手在她跟前晃晃:“姑娘
就两个字,听不出是什情绪,司滢没敢看他脸,帕线勒住指尖,只能盯着他团领:“表兄……习过武?”
听出她在没话找话,谢枝山睁开眼:“谢府,也曾是将门。”
司滢干巴巴地哦声,过会儿,又迟迟地出声:“是看见表兄,不想让那人起疑,才刻意那样问……不是真打算跟他去什酒楼……”
谢枝山忽然心浮气躁。
又怕事,又没心没肺,重点是酒楼?受那样大惊吓,险些就被胁逼,不借题发挥,不放刁讹他,居然惦记解释这些。
谢枝山眉梢起伏下,对这份胆憷分外不喜,想她倘或不是这样恭顺,而是将骨子里那段泼气拿出来,骂他几声,挠他两把,或是痛痛快快哭场,他都不会这样窝憋。
浑火穿心钻肺,无孔不入。
“不干你事。”半晌憋出这句,谢枝山抬脚便往前走,只那步伐里头,多些刻意从容。
两臂没压迫,身轻松,却又莫名感觉哪里不舒服。
失控过后,人是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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