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厢,蕉月苑。
司滢背上伤好得七七八八,偶尔手臂有大动作时才会牵痛。早晨大夫照常来视脉,只说莫要受凉,很快便能好。
这会子用过晚饭,她和织儿在院子里绕圈消食。
养病是极无聊,日子寡淡,人就爱胡想。
“听说五姑娘真是怕吓狠,夜夜发梦,夜夜难眠。”织儿喃喃:“都说是那马夫早先被五姑娘斥责过,心生怨气才报复于她,但总觉得,不大说得通?”
不容易啊,死鸭子嘴不硬,眼下手政敌手情敌,两个拳头都不闲着,也是天字第号大忙人。
正瞧笑话时,忽听谢枝山问句:“你又从诏狱来?”
陆慈才怔怔,就见他又去唤苗九,让重新备套衣物。
“……”骤见他眼中嫌弃,陆慈气得发笑。
很明显,这是在嫌他身上有血腥味。
避而不提事,霎眼就承认。陆慈简直像见鬼,盯着他琢磨半天:“这样不好吧?可听说丁将军已经在看聘礼。”
谢枝山也笑,笑中满是深意:“他确实需要看聘礼,毕竟……家里人要来。”
茶汤注入杯壁,陆慈两眼打好几下转:“听说丁将军无锡老家好似也有个表妹,还是打小寄住丁府,你说家人,可是她?”
“表妹?打小寄住在丁府,怕不是当童养媳在养。”拇指与食指勾起茶盏,谢枝山从容滗水。指尖清爽,话也说得轻描淡写。
这就有意思,陆慈搓着下巴:“那倒是,自来表亲,尤其姨表最为亲昵,恐怕丁府姨甥,早就处成婆媳?”
司滢不想谈这个:“这不是咱们该管事,别多想。”
“那什是该管事?丁将军?”织儿趁机问她:“丁将军事,姑娘怎想?”
“什怎想?顺其自然……”司滢打着扇子,掖掖发红脸。
她是羞于谈
有些人看着尘不染,实际动心思以后是真不值钱,巴巴地往人姑娘眼眶子里戳,搔首弄姿,不忍目视。
陆慈受不得这份气,当即起身要走。想想,又不忘往谢枝山肺管子捅上记。
他洒然地笑:“少卖弄姿色,司姑娘不定瞧得上你。就算没丁淳,可能还有贾淳丙淳。或是年少于你,或是位高于你,你这近水楼台啊,不定就能得月!”
说完,佯佯地走。
……
继而扬眉拆台,直接问:“你这是横刀夺爱,要开始使坏?”
“横刀夺爱?”谢枝山牵起角哂。
他与她早有夫妻之实,更生过孩儿绕膝。本就是他人,凭什叫丁淳给抢?
况且他们是连八字都合过,天上地下,数他与她最登对。
见谢枝山嗤之以鼻,陆慈把手往案面搁,眼里噙着些痞气笑,也是洋洋地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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