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到这步,司滢坐直身来,尴尬地看过去:“你这就要赶走啊?”
谢枝山被问住:“不是你要走?”
司滢挠挠额角:“只是说你欺负过,对也没那好……”
她说话半吞半含,谢枝山皱眉:“所以……什意思?”
司滢低下头去绕帕子,心虚地沉默片刻,飞快瞥他眼:“就是……顺口提,哪知道你脑袋清奇,想这多?”
还有上世,孩儿是意外,入谢府也非她本意,所有事都并非出于她自愿,她本身就是被迫害人。
那时被逼无奈给他生孩儿,而这世他走通弯路才意识到,他记挂孩儿,但更恋着她,倘若这世拿孩儿当借口,硬将她绑在身边,于她太过不公。
眼下她提前找到娘家哥哥,若生出顾虑,或想要更好去处,他应尊重,不当阻拦。
算旧帐,生离心,这幕摆到眼前,谢枝山心念交驰,但逐渐平复。
拳关松开,他撩袍坐下:“你若是想离开,会安排……庄子和铺子你带着,倘使不嫌弃,苏州还有间绸缎庄,虽离得远,但有专人在打理,每半年送回帐本,辛苦些核对进项便可……”
谢枝山感觉有些头晕。
他站在她对面,视线淌过她脸,最后冷静地问:“你怎?”
司滢笑笑:“就是忽然感慨,觉得你也是欺负过。”
谢枝山喉间微咽,看着那明显哭过对眼,五指蜷缩起来,松松拢着。
这句话,他认领。
谢枝山愣下,很快气涌如山。
分明是她故弄玄虚,到头来,还成他脑袋清奇?
‘吱’声响,谢枝山从凳子上站起来,气得在屋子里打转,人像死不瞑目似,嘴里没停
他徐徐出言,坐在司滢对面,与她如同对没感情夫妇,在签和离书之前,冷静且有条理地谈起家财如何分,孩子要归谁。
这是个大方且周到男人,事事安顿,还想到要给她配个会手脚武功女使,往后出行能驾马车,更能护她安全。
司滢撑着脑袋,费解地看那双唇张合,井井有条说起她离府安排。
他在自己世界里大开大合,忽儿像个吃错药无赖,忽儿又庄正起来,像是背着四书五经老先生。
末问她:“你几时走,今日,还是明日?”
面给她找夫家,面却又舍不得,最后搅她姻缘,自己横生生插进去。
当然他有他好,每日里见面相处,她很难不动心,但做过事,谁也否认不。
况且,她还有可能会因为他,而遭受不宁。
再想想曾与陆慈夸下海口,昨日之后,他底气早已不是那足。
从而终是他寄望,可若然蛮横,好似又辱没情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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