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谢枝山会跟着难过,或说些慨叹话,哪知人家挺挺身腰:“别想借机偷懒。”
司滢被颠得差点滚下去,连忙捶他两下,没好气地凶他:“偷什懒?睡觉!”
谢枝山压住她肩:“昨晚上也帮娘子,今晚,不该娘子回报?”他手指兰花尖似,忽又往下游:“还是说……昨夜里没伺候到位?”
这模样活像个无赖,司滢啐他:“头回见你,你不是这样。”
谢枝山点点头,兜着她坐起来:“可头回见你,就知道你是哪样。”
还有样为人所关注,便是太后。
躺半个多月,太后虽然醒,但喉咙烧哑掉,人也成偏瘫。
偏瘫不算太严重,只她虽然能动,但步态很不稳,右腿走步划半个圈,让人看很不落忍。
新帝听从太医提议,将其送去嵊城行宫静养。
起驾那日,司滢陪着婆母去送行。
都想塞进去,袁家也不能免俗。
袁逐玉初时扭扭捏捏并不怎情愿,又说自己比新帝大几岁,跟个年纪小男人不定合得来。
袁大人和袁夫人急得眉毛跳舞,司滢则借哥哥耳报神,趁新帝去长公主府那日,带着袁逐玉出街。
离不远地方,马车找个合适位置猫着,见到新帝模样。
十六少年郎,有如还在抽条柳枝,他穿着素而无纹行衣,因在寺中修行过,目光如水,且行止不急不缓。
这倒让司滢奇:“是哪样?”
谢枝山把她转个向,膝上支着她腿弯。
什样?胆大,
太后半躺在金玉攒尖行辇之中,两眼直直看着胞妹。
谢母倒是坦然,替她理领子擦脸:“去吧,好好养着,看看花看看鸟,下半辈子安安静静地过。百年之后,你做事不会与爹娘提起,倘使你比先走,投胎时候咱们都记住,别再当亲姊妹。”
锥心刺血般,太后动动嘴皮子,眼里流下行泪来。
那天回到府里,司滢没再跟着婆母去正院,自己个人默默回陶生居。
等晚上谢枝山回来,她枕着他肚子,把白日里事说。
与人说话时,仿佛能听到他语速有多慢。身上那份静,令他哪怕处于马嚣人声当中,整个人还是现世安稳姿态。
天宇静阔,像能破空青烟似。
过后,司滢把谢枝山意思转告袁逐玉:“其实你要真不想,咱们谁也不会真逼着你,但出家当姑子这种话还是想清楚些,总挂在口头上,姑母姑丈听也难受。”
兴许是瞧上人,兴许是听进话,总之见天嚷嚷着要出家当姑子袁逐玉,最终也成采女中员。
不知谢枝山背地怎样使劲,皇后位置,最终落到袁逐玉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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