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像电影里那样直挺挺地倒下去，而是像
滩烂泥样软在地上，成为毫无生气
团。
然后时间
他跟特警保持着段不远不近距离，最后警员朝他挥手示意他离开。
他从队伍里看见
丹增，几步追上去，低声重复，“
是家属，是家属。”
丹增伸手拉过他，“对对，们认识。”
特警顾不上他，只是示意他噤声。
他们只被允许隔在最外层，看着狙.击手架.枪。
相较于打字，他更习惯用纸笔，写着写着手底下就攒大半篇“云集”。
写着写着，莫名其妙，他手腕上钏子突然就散。
那串圆溜溜珠子，很快就劈里啪啦滚满地。
丛烈清楚记得那钏子共有十六颗。
但是他把房间里每个角角落落都找遍，也只找到十五颗。
而云集开口，就是叫他“别纠缠”。
丛烈站着也不是，坐着也不是。
想起来那个名字就心里疼得难受。
他中午就想中午，甚至想过要不然就去教廖冰樵或者傅晴做饭。
不让他去，那至少得有个人能照顾云集。
集。
因为云集不要他。
每天住在云集留下空房子里，他夜不能寐。
他坚持着只是远远地关注他。
坚持两周。
看见于隋卿抬起枪口指向云集时候，丛烈身上血都凉透。
那秒被拉得无比长。
以至于丛烈甚至根本就没注意到枪响。
世界好像被按下静音键。
血从于隋卿脑门里溅出来，把他额头上污糟浅色碎发重新染成灰黑色。
他正趴跪在地上从桌子缝里找剩下那颗珠子，电话就响。
“丛烈你这个王.八蛋！”傅晴劈脸就骂：“怎
办！云集有危险！当初在背后推波助澜要把于隋卿赶尽杀绝人是不是你！现在他来找云集寻仇！”
丛烈脑子里“轰隆”声巨响，别都顾不上问，只是说：“他在哪儿。”
丛烈赶到时候，特警和急救已经赶在前面。
空气里扬很多土，让丛烈几乎抓不住自己呼吸。
下午想到是要写歌给云集，心里那种不上不下烦躁感就稍微消退点。
但也只是稍微。
他坐在椅子上，刚用钢笔写几个字。
就想起来云集手好字。
可现在那只写字手，连碰都不让他碰下。
然后今天中午他见到云集就后悔。
他现在已经知道云集投入多少精力在工作上，但没想到他居然完全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
问就是有吃饭有吃药，有好好睡觉。
但是个人如果把这些都做得好，又怎会消瘦到那个地步？
只要想起来那颗苍白突兀棘突，丛烈心里就像有把刀子在慢慢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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