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里只有他们两人,宫人们都退下了,司渊渟抱着依旧把嘴巴嘟起老高的楚岳峙,放柔了声音说道:“司九不放心,往后若司九不再是侍读,无法时刻陪伴在楚七身畔,又或是在楚七需要时不能及时赶到,司九希望楚七能有保护好自己的能力。”
楚岳峙没有太多复杂的心思,他看着司渊渟,只知道司渊渟是这宫里对他最好的人,也是他除了母嫔以外最喜欢的人,司渊渟是父皇送给他的生辰礼,就算不是侍读了,也不能离开他。
“司九不许离开楚七,司九要一
自司渊渟成为楚岳峙的侍读后,楚岳峙便时时都要与司渊渟在一起,两人总是形影不离,就连晚上就寝,楚岳峙也硬是要司渊渟陪他一起睡,可怜兮兮地跟司渊渟说自己虽然有几个兄长,却从小都是自己一个人睡在空荡荡的床上,太寂寞了。
司渊渟最是招架不住楚岳峙那可怜的模样,所有的立场原则往往都是坚持不过一刻便心软妥协。
八岁的楚岳峙远不到身子骨长开的时候,不像司渊渟,正处在变声期当中,并已过了第一次的身条抽高,手长脚长的清瘦身板已能看出日后也必然会长成鹤立鸡群的模样。
于是白天里总是时不时就能看到楚岳峙抱着司渊渟的窄腰撒娇,或是司渊渟干脆就把像面团子一样白白软软的楚岳峙抱起来;到了晚上就寝,则往往是楚岳峙大半个身子都趴在司渊渟身上,小手小脚也异常执著地缠抱住司渊渟。
对于楚岳峙,司渊渟一贯是小事纵容,功课上的督促极为严谨,偶尔楚岳峙闹了脾气不愿去书堂听少傅讲学,又或是不愿意好好坐定练字练琴,司渊渟也不斥责,多半是耐性极佳地循循善诱;司渊渟看得明白楚岳峙的那点小孩子心性,闹脾气多半只是想要被哄,往往都是别扭一下就能哄好。
唯一让司渊渟感到头痛的,是楚岳峙的武术与射术。
楚岳峙总觉得自己在皇宫里很安全,周遭那么多侍卫与宫人,根本不需要去苦练什么武术与射术。
在司渊渟看来,这也并非不能理解,才八岁的小孩童,怕苦怕痛实属正常,只是司渊渟仍每次都在楚岳峙哭着闹着不要去练拉弓,不要晒太阳扎马步,不要记剑招训练反应时,才会真的硬下心肠连哄带逼,无论如何也要把楚岳峙带去练武场。
到底是小孩童,楚岳峙每每在练武场受了伤,摔打出淤青又或是拉弓被弓弦磨得小手破皮,回宫后都总要跟司渊渟发一夜的脾气。
“宫里再平静,也只是表面的安宁,楚七,你还小,现在还看不到水面下涌动的暗流。”司渊渟将楚岳峙抱在怀里,低头认真地给楚岳峙那被弓弦磨破的右手食指与中指指腹擦药,然后又用热毛巾替楚岳峙握弓的左手掌关节处热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