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记得了,我什么都不记得,所以你告诉我,这纸上写的是不是真的,你曾是我的侍读,是为了救我才会变成如今这模样……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楚岳峙悲痛交加地朝司渊渟嘶吼,他不能接受,不能接受自己竟将不顾一切牺牲全部来保护自己的司渊渟忘记得这样彻底,他不敢去回想,在司礼监再见面的时候,司渊渟该有多痛多绝望,更不敢去想,司渊渟这些年来会有多恨他。
司渊渟只觉瞬间天旋地转,他往后踉跄两步,抬手扶住坏掉的门扉勉强撑住自己,直到眼前笼罩的黑雾散去,他抬眸与楚岳峙对视,无数复杂晦涩的情绪将他淹没,令他感觉自己仿佛下一刻便要彻底窒息,所有关于楚岳峙的思绪直到这一刻才真正清明。
那些曾经美好
楚岳峙看到司渊渟,本就崩溃的表情却变得更加破碎,他嘴唇颤抖,举起手中的那几张信纸,以快要哭出来一般的喑哑嗓音断断续续地问道:“你,你曾经是我的侍读,后来,也是因为我才会被……被去势……这是,是真的吗?”
这怪异的问话方式让司渊渟察觉到不对,他皱眉审视着楚岳峙毫无血色的脸,踏前一步问道:“你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回答我!是不是真的?!”楚岳峙却像是下一刻就要崩溃般朝他大吼。
“将军!请你冷静,莫要再如此激动!”林亦见状脱口而出在军中时对楚岳峙的敬称,霎时紧张得想要抢到楚岳峙身边,却被楚岳峙挥剑阻止。
司渊渟看向一旁的周楫,危险地眯起一双丹凤眼,身上散发出极冷的威压,问道:“安亲王到底发生何事?咱家将人好好地送回来,为何现在会这样?!”
周楫不语,可林亦却是再不敢冒险,也不管这突然闯入的人便是他们苍鹭营全员都默认的佞臣宦官,扭头飞快地对司渊渟说道:“将军脑后风府穴被封入金针,强行封印了将军十岁前的记忆,而今金针移位危及将军性命。司公公,将军前日头痛被我安抚下后,昏睡足足两日,醒来后暗探便送来了密报,乃是将军此前命人去查的与司公公之间的往事,我不知里面内容具体为何,将军看完便是这模样,可将军此刻断不能如此气血上涌,若金针再有所移动,是会要了将军的命的。”
“记忆,被封印了?!”司渊渟闻言却一怔,随即面露震惊,他难以置信地重新看向楚岳峙,“你,不记得我了?”
不是不认,而是根本从十岁以后,便被人夺去了记忆,将他彻底忘记。
司渊渟一向清明的思绪停摆,就连情绪都被架空了,他无法理解也无法相信。
如果楚岳峙是被迫忘记,那他这些年对楚岳峙的恨算什么?他这段时间以来对楚岳峙的所有折辱与凌虐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