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司渊渟,没法像司渊渟那样把那些事都忍下来,只要想到那些太监仗着是楚岳磊交待,肆无忌惮地对司渊渟动过手,用私刑去伤害司渊渟,还把馊掉饭菜给司渊渟吃,要司渊渟向他们行礼,他就恨不得立即就将楚岳磊碎尸万段。
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是这样容易失控,明知不可为,依旧故意犯错。
身后传来屋瓦被踩细微轻响,楚岳峙没回头,只闷声说道:“知道不该如此行事,你别生气。”
从后搂住楚岳峙
没有用来擦嘴,只摇头道:“与司公公这些年比起来,老臣这点程度伤根本算不得什罪。”顿顿,又说道:“司公公放心,老臣替陛下触诊时,手上已抹药,陛下那处不日就会开始腐烂,到时候,即便陛下不愿意,为保命,也必须让老臣动刀切除。”
司渊渟替吕太医捡起地上药箱,道:“请吕太医再稍加忍耐,事成之后,会有人接应你到东厂。”楚岳磊定不会让吕太医活,可他司渊渟要用人,自然也会保人。
吕太医躬身谢过司渊渟,未有再多言,瘸拐地离开,走出殿门时,地上尸体和血迹尚未清理完,然他见到也不过是轻叹口气,心中已无更多触动。
司渊渟唤来宫人进殿清理,从殿内离开时禁卫军首领匆匆返回请命,司渊渟道:“宫中本应守卫森严,如今却让刺客来去自如,今晚当值所有禁卫军罚俸个月,以此为戒。此事由东厂接手调查,退下吧。”
禁卫军首领本以为出此等大事,自己免不要受杖刑,却不想竟只罚俸个月,当即跪下谢恩,只是司渊渟无心再浪费时间走过场,故而禁卫军首领还未谢完恩便觉面前扬起阵凉风,再抬头,司渊渟已不见踪影。
回到安亲王府后,楚岳峙在屋顶坐很久。
身上沾染上血早已干透,他只穿身劲装,在这寒夜里却并未觉得寒冷。
那些太监都是他杀,在京城外树林里,进行场狩猎。被丢进树林里太监们是猎物,而他是唯猎人。这场单方面猎杀花不少时间,因为他每杀人之前,都要那人亲口说出当初是怎样为难过司渊渟,他自虐般地要从那些人口中知道,司渊渟都经历过什。
本来只打算将那些太监杀死,然而听完那些太监坦白与求饶后,他没能忍住满腔激愤与痛楚,这才决定把那些尸体都丢到楚岳磊面前。只是他也不可能个人扛着十数具死尸去宫里,所以那些太监尸体,其实是身为王府护卫指挥使周楫及周楫手下信得过十数名护卫,起将尸体带进宫照他意思陈列在楚岳磊所在大殿殿门口。
并非不知自己太过冲动莽撞,做不该做事,可是他克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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