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至少有司渊渟帮他,可过去司渊渟只有自己人,朝堂之上,没有人能帮司渊渟。
司渊渟从未有向他诉过苦,总是三言两语便将自己经历过事轻描淡写地带过。直到现在,司渊渟既要尽心辅佐他,又要担当起他夫君角色,在他受到打击时将他安抚好。
对司渊渟来说,似乎永远都有操不完心,从年少时肩上便肩负过多也过沉重担。
下榻走过去将地上碎瓷捡起几片,还没收拾完,进来替楚岳峙点灯王忠已经惊得立马扑上来拦楚岳峙,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大惊失色地接过楚岳峙手里那几片碎瓷,连声道:“陛下,您累就在榻上歇息吧,这里奴婢会收拾,您是万金之躯,若是被这碎瓷割伤,奴婢再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掉啊!”
哪有那夸张,楚岳峙想说王忠也太过于小题大做,可看到王忠那小心翼翼战战兢兢模样,他忽然又不想说。
自己挫败难受,在这个帝位上还有太多事情等着他去做。
司渊渟看着他,然后伸长手将悬挂那副字下面摆放瓷器扫到地上。
上好青花瓷,随着落地破裂声响起而被摔得粉碎。
楚岳峙愣住,以为是自己让司渊渟生气,紧接着下刻就被司渊渟抱起到另侧座榻前放下。
“你在这里歇下,出去与他们说。变法不可以,但将十三省及十三省之外溺死女婴恶行纳入杀人罪,以家族连坐重判这条,总还是可以。”司渊渟俯身在楚岳峙额上印下轻吻,又捏捏他温软耳垂,道:“给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你再出来,保证他们会做出让步。”
司渊渟与几位大臣交谈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进暖阁,偶尔能听到那三位大臣中某位因时压不住骤然拔高声调,而司渊渟声音却始终都没有任何变化,不紧不慢沉着从容。
王忠手脚利落,很快便将地上
司渊渟从来不承诺他办不到事,会这说,就是有把握能说服还在养心殿正厅里跪着那三位大臣。
于是楚岳峙点头,信任地让司渊渟出去。
他不知道司渊渟会怎说服三位大臣,司渊渟在朝多年,总归是比他想得更周到,对朝堂上拉扯以及利害关系处理也更老练许多。
司渊渟出暖阁后,楚岳峙便长久地看着落地碎瓷,他服过药后原本是好得差不多,但现下不知是不是因为情绪时起伏太大缘故,他又隐隐感到不适。
忍不住就在心里想,司渊渟过去岁月是不是都是这样,好不容易爬上来后以为握有权势就可以改变世道,然而当真开始去改时却反复对现世失望并频遭阻扰,只能隐藏自己真正心思次又次地妥协,想方设法寻求折衷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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