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牧长觉。
他不惜切分离出来、只属于他个人浮木。
每当他即将溺水时,永不缺席救赎。
“梦见什?”牧长觉轻声问他。
“梦见小时候爸妈要送出国,问你意见。”燕知把脸埋在他肩窝里,闷声闷气地说。
那是他从前名字。
年少燕知挣扎着往回跑,边哭边说:“不喜欢你也不生病,你别送走。”
但是不管他怎跑,都好像迷失在场大雾里。
直到燕知在身黏腻冷汗中惊醒。
昏暗光线,安静房间。
他非常信任牧长觉。
支璐要送他出国,牧长觉怎可能同意?
他定会有理有据地说服所有人:天天身体不好,从小没离开过他,不能出国。有时候又看不见东西,个人不方便。
不让燕知走,理由可太多。
而且牧长觉冷静自持,虽然只比他大五岁,在哪说话都是有分量。
不喜欢呗。
燕知抱着枕头走。
半夜他醒次,感觉到有人在给他掖被子,空气里有牧长觉身上干净皂香。
正值青春期,等牧长觉走,某小朋友就把被子蹬,肚皮朝天睡晚上。
第二天早上直接上吐下泻烧到三十九度。
“那你还记得当时怎说吗?”牧长觉在揉他后颈。
燕知有点赌气,“不记得。”
“那再说遍,你记好啊。”牧长觉收起声音里笑意,“说除非死,不然天天不能走。”
“中二病。”燕知终于笑。
“那时候也才十七啊,”牧长觉亲
“醒?”身边人问他。
燕知有点茫然地转头,缓缓聚焦打量他。
牧长觉身亚麻衬衫休闲裤,弯腰单手拄着膝盖,轻轻拨他刘海,“做噩梦?”
燕知愣几秒,慢慢向上伸手,用尽全力停留在个恰到好处位置。
好像这样就可以真紧紧搂住个幻象。
可能烧得糊涂,燕知听不清牧长觉说什。
然后突然进来几个陌生人,抬着他床就要出门。
“你们是谁?要干什?”燕知惊恐地从床上爬起来。
“送你出国。”
护照上“燕征天”三个字,醒目得刺眼。
连他亲爸亲妈都来。
燕家跟牧家算世交,两边家长稍微客气两句,直接在燕知床边围圈。
支璐有些不好意思,“这孩子身体随,总生病也是添麻烦。跟珵哥商量下,要不等他升初三,们就把他送出去锻炼锻炼。”
“那你问牧长觉吧,”海棠被她逗笑,“你儿子事儿,现在都是儿子在管。跟牧如泓点手插不进去。而且看你们两口子,也未必做得主。”
躺在床上输着液,燕知扭头看牧长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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