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都是年霞个人给他们父子俩人搭个台阶,亲生死鸭子嘴硬。
季思年这回是想死撑面子也撑不下去,拖着
季思年很想问,为什人生和性取向不可以是并行,而定要二选呢?
最终他也没有问出口。
其实他没有想到出柜后他们反应那样大。高中时他们家三口搭出租车,听出租车司机讲路隔壁高中男同三角恋,季建安和年霞从头到尾都不动声色,甚至在下车后还评价打趣几句,季思年直以为他们接受度很高,足够接受他出柜这事实。
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总归还是不样。
那日争执以季建安“你自己好好冷静下”告终。
有时候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季思年被白本狠狠砸在鼻梁上,砸得他鼻头酸差点流出眼泪。
今天是各种意义上丢人丢到家。
看他这眼泪汪汪样子,年霞先不忍心,站在几步开外地方,想过来又有些手足无措,季思年看着她,自己也顾不上疼:“没事。”
他说完就觉得这话好像欲盖弥彰,连着这条伤腿都如同是在装惨,可偏偏年霞就吃这套,当场就说道:“什都叫没事,让你个人出去除惹事还是惹事,你今天就回来住,那些事……再慢慢想办法,你不许出去跑!”
想办法,能想什办法呢?
季思年整整夜都没有合眼,季建安让他冷静下,可他分明是冷静斟酌后才做出决定,在高考后出柜是他所能想到最好时间点,要是等上大学再说,依着年霞性子,肯定要胡思乱想是大学有人带坏他,还会越想越自责,觉得是她这个当妈没多陪陪孩子。
也许那时候他有足够时间和资本去打这场拉锯战,不用跑去尹博家避难,也不用做家教赚钱,可是他想把对爸妈伤害尽可能降到最低。
“你妈跟你说话呢!”季建安对着他说。
季思年避无可避,盯着锄头埋在白毛里耳朵,低声说:“知道。”
季建安背对着他收拾碗筷,碟子摞在起咣当响,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先把腿养好,天看不住你就不行。”
季思年卸力道,慢慢伸直腿靠坐在沙发上,没有接话。
手边拱过来颗毛茸茸脑袋,季思年随手摸摸锄头头,小狗摇着尾巴,眼巴巴地看着他。
季思年把小金毛抱起来。
他现在手里必须做些什事,比如抱着狗,或者翻翻书,他清晰地知道他又在逃避。
那天季建安说:“你才十八岁,你真已经可以为你人生负责吗?你以为考完个高考你就是多不起成年人吗?这条路没有你想那好走,不是叛逆期脱口而出两句儿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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