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整,正到晚饭点。
餐桌很大,只坐两个人用餐。五菜汤,道道精细,左寒看着面前套接套餐具,只觉得麻烦。
也不知道饭后要洗多久。
姚琛泽没有给别人夹菜习惯,但他实在看不惯左寒吃饭时慢吞吞样子,也不喜欢别人吃饭时发出这样多声音。
“都怎做饭?”他不痛快,就开始训人。
又听陈医生汇报些检查结果,电话挂断前,姚琛泽忽然开口。
“陈斯奕,你说,世界上是不是有因果报应。”他问得奇怪。
“什?”陈医生摸不着头脑。
“入库吧。”姚琛泽声音很轻,改变主意。
回过头时,沙发上人已经起身,正弯着腰将那条被睡歪点毛毯抚平,脸颊侧边被压出淡淡红痕。
亲情吧,怪不得看向他眼神里没有任何欲望,也怪不得在他偶尔说教下意外表现得乖顺。
昨夜想起很多旧事,脑子里还有些昏沉,脚好像并没有踩在实处,左寒没什精神,电视机里新闻播报格外催眠。
姚琛泽回来时候,左寒已经歪在沙发上睡着,坐在姚瑾涵常坐那个位置,上半张脸埋在毯子里,只露出瘦削下巴和修长脖颈。
电视背景音嘈杂,姚琛泽站在原处好阵愣怔,又悄声退回廊下和陈医生通电话。
昨夜,姚瑾涵尸体被送去冷藏,颈后腺在心脏停止跳动后尽快取出来,保留在器官灌洗液中。
低头每样尝尝,几个师傅手艺也还行,没有发挥失常。
“你是惠城人?”姚琛泽并不是在询问左寒,他招手让唐管家上前,直接吩咐道:“重找个会做惠菜。”
左寒其实没吃过什惠菜,但他没有开口,懒得拒绝,也不明白姚琛泽什意思。
姚琛泽跨进门来,正听得左寒吸吸鼻子,他马上对唐荐忠就是通批斗,“不知道给人拿条被子?”
别墅里处处还留着姚瑾涵生活痕迹,姚琛泽心情肉眼可见地沉下来。
他不开口,没人敢动这些东西。
陌生空间里气氛顿时压抑起来,左寒不适地理理衣领。
姚琛泽站在原处,环顾周,语气冷淡,“把毯子收起来,放大小姐房间里去。”
“哎,太可惜,第步血型检查就不匹配,也就不要提什红细胞ABO抗原系统检测、抗体检测和基因位点检测。”陈医生感慨完,又小心征求意见:“这,还捐吗,可以入库看看有没有等候者。”
姚琛泽很快拒绝,“不。”
他自私又小气,潜意识里并不愿意接受姚瑾涵已死事实,更不要说把宝贵腺体捐给不相干陌生人。
“重新去找适配,不要求信息素味道,不要求腺体等级,只要配型符合就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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