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有树荫,日头依然很厉害,十方带伞过来,撑在江蕴上方。江蕴说不用,请他坐下,问:“没有颜氏弟子,你们殿下打算如何获胜?
赵衍已经年近三十,且在外已是大儒级别名士,不免耳根红,低声认错。
颜氏子弟虽有面露不忿者,觉得即墨清雨太过嚣张聒噪,颜冰却老神在在坐在椅中,微垂着眉眼,毫无反应。
赵衍小声转移话题:“今年士子云集,还有许多江南才俊,师父也许能挑到个中意弟子。”
即墨清雨目光挑剔,已经很多年没有招收新弟子。赵衍时常怀疑,师父老人家是看他们这些人已经看腻烦,所以才经常斥骂他们不知上进。赵衍十分希望能来个新小师弟,分担下他们压力。
即墨清雨再度冷笑:“熙熙攘攘,皆为追名逐利,能有几个是专心学问。”
场中所有人,包括十位评审官,都齐齐抬起头,看向颜齐,神色不。
颜氏这边五位评审官自然没有什惊讶,另外五名评审官则缓缓朝颜齐露出个微笑。
虽然严格来讲,他们清流派文官和颜氏并不是路人,但今年春日宴,颜氏愿意回归文官集团,而不是帮助恶名在外、好武好战太子,还是令他们感到欣慰。
樊七原本蹲着,此刻瞪大眼,不敢相信腾地站起。“不可能,颜齐公子怎会……”
十方抱剑而立,凉飕飕道:“现在大哥总该知道,所言非虚吧。”
赵衍便不敢再说话。
江蕴寻个阴凉处,铺上坐席,整衣坐下,静静打量场中情况。
第场文章类比试即将开始,各国文人士子大多已经入场,只差太子府人还没露面。今日没有比试,则如他般,坐在场下围观。
江蕴看到卫筠,也看到洛凤君。
只是洛凤君腕上缠着圈纱带,并没有带那把从不离身古琴,面容如既往孤高冷傲,仙鹤般坐在独坐在颗柳树下。
大弟子赵衍青巾素服,侍立在左相即墨清雨身后,俯身道:“师父,今年没有颜氏偏帮太子府,太子府恐怕没多少胜出机会。”
左相即墨清雨和隋衡在朝堂上水火不容,举世皆知。赵衍以为,即墨清雨应当乐意看到这样结果。
不料即墨清雨冷笑声:“你以为颜氏是什好东西,颜冰自负自大惯,如今逞威风都逞到春日宴上来,呵,老夫倒要看看,他这只螃蟹能横行到几时。”
“还有你!身为大师兄,平日不专注功课,克己修身,连篇像样文章都做不出来,竟瞎操心些没用事,再敢妄议朝政,立刻滚回府中抄课业去!”
他嗓门奇大,丝毫不避讳对面还坐着颜冰本人以及众宽袍博带颜氏子弟,就这般当众训斥自己大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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