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猛很快被齐国侍从扶下去。
田阕说两句场面话,也和隋帝请退,带着齐国使臣回驿馆休息。
人群陆陆续续散去,很快,殿前就剩下隋衡和江蕴两人。
江蕴抱臂,隔着遥遥夜色,静静望着隋衡,许久,轻扬起嘴角,朝他微微笑。
隋衡恍惚下,脑子有些不够用。
齐子期是自小皆被长辈们捧在手掌心,精心娇养大贵族小公子,他从未见过如此血腥场面,脸色都有些发白。
侍立在后边老者忙道∶“公子若怕,就闭上眼,不要看。”
但齐子期还是坚持看,因为他觉得田猛罪有应得。早在齐都时,他就看这人不顺眼,要不是此人是王上和父王器重将领,他简直要拍手称好。
御医很快过来,为田猛简单包扎下伤口。
田猛咬牙,双目血红盯着个方向,继而深吸口气,命宫人去将他断手取来。
当箭镞突然转向田猛时,围观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利箭已如星芒,裹挟着刺耳风声,破空而出。田猛当即捂着断掌惨呼声,疼得跪倒在地。
“孤失手。”
隋衡轻描淡写道。
所有人都能瞧出来,隋衡是故意而为,但无人敢吭声,连向来看不惯隋衡“,bao行“左相即墨清雨都罕见保持沉默。
隋帝皱眉,不得不开口训斥。
他走过去,正色道∶“不要轻易对孤笑。”
宫人瑟瑟发抖,脸都白。
隋衡施施然走过去,居高临下望着他,凉隧飕道∶“废掌个,要来作甚,烧香供着?”
田猛简直要立刻,bao起。
但田阕及时呵斥他。今夜事好不容易有个双方都满意结果,身为主使臣,田阕实在不愿意再多生事端。
田猛虽狂傲自负,且十分记恨田阕将他献祭出去,讨好隋衡,可对方毕竟是他顶头上司,日后他还要在齐国讨生活,公然和田阕作对,对他没有好处。
隋衡丢弓,态度良好地请罪,表示愿意承担所有医药费,并派出自己府中最好医官,为田猛治伤。
田阕还能说什,只能认下这个栽。
他本就不喜田猛,田猛断只手还是两只手,和他关系不大。他叫田猛过来,就是为试探隋衡实力,现在试探完,田猛也就没有利用价值。田阕甚至觉得,用田猛只手,换隋衡消气,似乎也不错。
唯令田阕忌惮不安,就是隋衡实力,比他想象,还要强悍恐怖。要知田猛可是齐国第猛将,今日竟接二连三在隋衡手下落败,还败得十分难看。而隋衡还是太子,听说青狼营里那些将领,个个凶残威猛,不输主帅。
江蕴沉默立在人群后,青衫秀骨,乌眸依旧平静得如湖水,静静望着狼狈倒在地上,抱着断手惨叫田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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