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江蕴乌眸渐渐流出水泽。
“当时,无意间偷听到个消息,母亲,可能没有死,而是逃到齐国。就想去找他。”
“其实早就想去找他,但直没有机会。从刺客手里逃出来后,混进群流民里,跟着他们道,穿过边境,偷渡过黄河,走很远很远路,终于进入齐都。”
“齐都很大,很繁华,并不逊色于江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就日日和群乞丐起,在齐都街头走街串巷地看人,找他。”
“这天下,若没有江容与,便没有江国,没有江都。”
“孤现在,突然不想和谈。”
江蕴轻轻颤抖好久,抬头道:“不是。”
“什?”
江蕴道:“那年,被刺客掳走不假,不过……”
“十岁那年,你随你父皇入山狩猎,途中突然遭遇刺客——”
江蕴慢慢支起身,望着隋衡,两人在昏暗中凝视。
江蕴深吸口气,道:“隋小狗,不要说,好不好?”
“孤不说,那些事情就没有发生,那些伤害就没有造成?”
“孤不希望,你将那些委屈,那些怨恨,全部藏在心里,个人承受。”
须要得到江帝首肯。
旧都仍在,江帝不可能无缘无故答应另建座都城,这其中,必然有什重要交易存在。
江蕴点头。
“如何,这份聘礼,殿下可喜欢?”
他仰头,眼尾轻扬,羽睫在烛火下染上层金色光辉,手举着火烛,手撑着下巴,又狡猾小狐狸般望着他。
“终于有天,在辆马车里看到他。”
“不过,其实半路上,就设法从刺客手里逃出来。”
隋衡愣。
“那为何……”
江蕴面孔雪白,瞳孔漆黑,伏在他身上,望着床帐上,两人交叠影子,道:“当时年纪小,心中觉得委屈,不愿再回江国。就想——就想去齐国找母亲。”
“母亲?”
“十岁那年……”
隋衡再度残忍开口。
“你同楚王江琅起随江帝入山狩猎,途中遭遇刺客,江帝派所有兵力去救楚王,没有救你,所以,你才会被刺客掳走,流落青雀台,对?”
江蕴终于颤抖起来。
隋衡道:“容与,你知道,孤并非打不下这座城,全是因为你缘故,才愿意让步。”
隋衡看着他这样,心里忽然难受得厉害。
他把人捞起来,紧紧抱在怀中,良久,道:“你怕孤知道什?为什不敢正面回答孤问题。”
“你难道不想知道,孤为何要断江琅条腿?”
江蕴沉默下,问:“殿下都知道什?”
“该知道,孤都已经知道。江琅那个蠢货,孤不过吓唬两句,他就什都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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