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衡神色再度阴郁下去,和自己生气。江蕴
江蕴便眯起眼睛,由他去。
因为那些汗液沾在身上,确很难受。
擦到腰腹位置时,隋衡动作忽顿,因看到横亘在雪白肌肤上,道极浅疤痕,虽然经年日久,已经快看不出颜色,甚至看不出痕迹,但他实在太熟悉江蕴身体,别说道疤痕,便是新长出粒小痣,他都能第时间瞧出来。
隋衡愣愣,问:“这是……”
江蕴不许他看,让他擦别处。
就算对方是敌国太子,选什不好,非要选最烈雪山烧刀子。
他根本无法想象,他那样脆弱胃,是如何当着他面,饮下那三十碗烧刀子。
因为发热,江蕴身上出不少汗,黏黏腻腻。隋衡怕他难受,又让亲兵送热水和干净软巾过来,帮江蕴擦拭身体。
他做起这些事很耐心,只是江蕴有些难为情。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过肌肤之亲,江蕴肌肤本就白,病中,因为发热缘故,越发敏感,被隋衡指腹触,便有些战栗。
听到巡逻士兵整齐踏过街道声音。
大战之后,能有如此平和景象,而不闻丝惊乱或悲惨哭声,江蕴知道,皆是因为隋衡治军之严。
江蕴虽然身体虚弱些,内心却前所未有恣意和平静。
直到此刻,他方感受到,直以来,沉沉压在心头重石正块块卸去,他终于不必再殚精竭虑,担忧惶恐,而可以躺下来,静静地养病,静静地喝口水。
若不是四肢软绵绵,没有力气,他甚至想再伸个懒腰。
隋衡不傻,很快就猜出来答案,石化片刻,问:“从这里出来?”
江蕴咬唇瞪他:“不然还能从哪里出来?”
隋衡说不出是什滋味。
难怪他之前直遮遮掩掩,不肯让他掀开衣袍看,原来他为生那个小崽子,竟吃这大苦头。
而那样重要时刻,他却没有陪在他身边。
隋衡自然能感受到,喉结滚滚,道:“你这种时候勾引孤,是想要孤命?”
江蕴伏在他肩上,由他点点褪去衣裳,闻言,耳根刷得红,小声道:“要不,还是算吧。”
隋衡才擦半,自然不肯半途而废,揽着腰把人抱好,道:“别动,孤轻些就是。”
江蕴眼下进药困难,只能更多借助外力来降温。
按照医官说法,擦拭身体,也是个好选择。
隋衡坐在边,看他小猫般,口口呷着杯子里水,总算找回些失而复得真实感与喜悦色。
以后,他可再也不能让他离开他视线。
隋衡在心里想。
想到此刻可能喝口水,都会激发他胃疾,隋衡便心痛如绞,恨不得回到年前,扇自己两个巴掌。
他真是个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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