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话已经说出口,他不好再反悔,只好故作镇定地问段珣:“可以吗珣哥?”
段珣之前没有表态,这时自然也不会有异议,淡淡点头说:“可以。”
老人家习惯早睡,吃完晚饭爷爷奶奶去院子里散会儿步,回来便回屋睡觉,睡前不忘叮嘱两个孩子早点
没有人问段珣意见,仿佛默认他会同意。
像爷爷说,又不是没起睡过。
——早在段珣十二岁、沈知寒三四岁时候,沈知寒就霸占过段珣床。每次到段珣家做客,沈知寒都像条安静小尾巴跟着段珣,吃饭要起吃,睡午觉要起睡,有时候晚上玩得不愿意走,还要留下来借宿。
沈知寒从小性格安静,每次不吵也不闹,只是仰起头眼巴巴地望着段珣,问:“小珣哥哥,今天可以和你住吗?”
段珣没有拒绝过。
奶奶向是个讲究老太太,每次段珣和沈知寒来,她要提前收拾屋子,洗干净床单被罩,挑个大晴天晒上天,好让两个人睡得舒服。但是这次只准备间卧室,另间被爷爷用来晒字画,这会儿挂满宣纸和卷轴。
“说过几天再晒那几幅画,你不听。”饭桌上奶奶埋怨爷爷说。
爷爷不以为意:“哎呀,有什关系,两个人睡间不就好,小时候又不是没起睡过。”
奶奶有些犹豫,看向沈知寒问:“知寒,你看……”
沈知寒思绪还游离在饭桌之外,从不久前听奶奶说只有间卧室开始,他就直心不在焉。
后来长大点,沈知寒渐渐开始知羞,不再要求和段珣起睡,但是每次来段珣家玩,最后还是会睡段珣床。
小时候沈知寒像个漂亮洋娃娃,皮肤白嫩,鼻子小小,眼睛大大,总穿身婴儿蓝色睡衣,乖乖躺在自己小被子里,等着段珣给他念睡前故事。
似乎身体弱小孩天生缺乏活力,他连睡相都很乖巧,和段珣睡张床,从来不蹬被子,也不滚来滚去,像只温顺小猫。
再后来沈知寒长大,开始像所有青春期小孩那样藏起对家人依赖,让自己看起来独立。接着又遭逢变故,他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虽然不抗拒段珣照顾,却不再像小时候那样粘人。直到最近几年,两个人关系才又慢慢变得亲密。
记得上次在张床上过夜已经是很久之前事,沈知寒回答完奶奶,后知后觉感到有点不自在。
“知寒?”段珣出声提醒。
“嗯?”沈知寒抬起头,先看看段珣,又看看爷爷奶奶,慢半拍地回过神,“,都可以……”
奶奶安慰他说:“今天将就晚,明天奶奶帮你收拾房间。”
“没关系,不用这麻烦,和珣哥睡间就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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