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霜用尽全身力气推开周慕予,挪动着退到床头,像只刺猬竖起满身防备。
“怎?”周慕予不解,好声好气地向他伸出手,“别怕,是,不是坏人。”
郁霜仍是摇头,紧紧抱住自己膝盖,边哭边发抖。周慕予以为他还没有从夜晚惊吓中缓过来,想要去抱他,刚靠近,郁霜便拼命往后躲:“不要,不要碰……”
周慕予脸色沉:“郁霜,是周慕予。”
“周叔叔……”郁霜怔住,随后哭得更难过,“不要你,不要你……”
身上没有力气,忽冷忽热,好像醒,又好像没有醒。
仿佛经历场可怕噩梦,醒来之后仍然心有余悸,看见床边人影,郁霜本能地瑟缩下。
“是。”周慕予说。
“谭,”郁霜张张口,“周叔叔……”
他坐起来,失神地看着周慕予,眼睛里忽然滚落大颗泪水:“周叔叔……”
周慕予回来时候,郁霜已经睡着。
他哭累,加上整夜惊吓和恐惧,以及几度濒临崩溃,与其说是睡着,不如说是精力耗尽累晕过去。
即便是这样,他也睡得很不安稳,呼吸时快时慢,因为药物原因出很多汗,头发缕缕黏在额头上。
周慕予走近,深深皱起眉头。
床上人虚弱到极点,皮肤苍白,嘴唇没有血色,像朵快要枯萎花,和上午那个活蹦乱跳、灵动而有神采郁霜判若两人。
“不要……?”周慕予皱皱眉,“那是要谁?”
周慕予已经做好准备从郁霜嘴里听到另个名字,然而郁霜只是摇头,眼泪簌簌地往下流:“不要你,你抱过别人,不要你……”
这下轮到周慕予怔住,他不确定地低头看看自己,今晚是和岑晚同床共枕过没错,但并没有做什,郁霜怎会知道?
再想到之前种种,周慕予心里有大概。
“抱过别人,就不可以抱
恐惧、不安、难过、痛苦,像汹涌潮水席卷进郁霜身体,他在理智边缘摇摇欲坠地强撑整夜,在看到周慕予后终于溃不成军。
“周叔叔……”
郁霜哭得伤心欲绝,周慕予不忍,把他抱在怀里:“不哭,回来。”
然而就在周慕予靠近第秒,郁霜便感知到种令人不适气味。
萦绕在周慕予全身,来自那个他没有见过新欢。
看会儿,他转向周书熠,哑声问:“他怎样?”
周书熠抬起头,似有若无地勾勾唇角:“没被糟蹋,应该还能用。”
说完他站起来,捡起掉在地上外套:“回去。”
周书熠走得干脆,句话也没有再多说。他离开过会儿,郁霜睫毛颤颤,缓缓从睡梦中转醒。
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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