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沉默下,周书熠说:“郁霜昨天看完排球赛就准备回去,是同学太热情,非要拉着他去吃饭,所以晚点,你别生他气。”
周书熠毕竟是周慕予唯亲侄子,昨天眼就看出周慕予脸色不太对,再听他今天说话语气,猜想他多半是因为郁霜昨天出去玩太晚而不高兴。
但在周慕予听来,周书熠不仅早给郁霜打电话,还替郁霜向自己求情,倒显得他成挡在年轻人中间恶人。
“你还挺关心他。”周慕予不冷不热地说。
周书熠愣,反应过来:“不是,是怕你们闹矛盾。”
他在梦里偶尔会分不清周慕予和谭律明,但也只是偶尔。周慕予和谭律明说到底是很不样人,郁霜不会糊涂到把他们认错,但最近周慕予变很多,变得有耐心、会哄人、对他包容而宠溺,有时甚至称得上温柔。
也可以说,变得像谭律明。
于是郁霜对他渐渐多几分真实依赖,依旧小心谨慎,不敢交付自己太多。像只来到新家警惕猫,在暗处悄悄观察自己人类主人值不值得托付。
就目前来说,周慕予做得还算不错,勉强算是个值得信任人类。
第二天上午郁霜又睡懒觉,快到约定上课时间,床边手机嗡嗡震动起来。周慕予拿起看眼,不耐烦地接起:“喂?”
着他。但这样摆在明面上说出来,还是让郁霜心里某个地方涩涩。
谭律明说没错,这个世界上所有接近他男人都是目不纯下流货,他们贪图他漂亮、柔软、乖巧、温顺,无例外,都不是好东西。
谭律明甚至把自己也算进去,生怕郁霜对任何男人生出不该有同情和心软。
郁霜靠在周慕予肩上,被周慕予摸着后脑勺,不知不觉睡着。
他在梦里也不踏实,喃喃说着梦话,会儿说周慕予坏,会儿说自己讨厌周慕予。
“是?”
“,”周书熠噎下,声音弱下去,“算,关什事……”
话音刚落,卧室传出窸窸窣窣声音,还有郁霜含糊不清呢喃。
电话那边周书熠愣下:“二叔?”
“嗯。”周慕予起身离开卧室,到外面安静客厅,“什事?”
“郁霜在吗……想问他今天几点上课。”
“他还没醒。”
“哦……”
周慕予把他放在床上,虚张声势地捏下他脸:“反你。”
郁霜软绵绵地轻哼,刚离开周慕予怀抱,后背碰到床,又本能地伸出手:“不要走……”
“不是讨厌?”周慕予气笑,气过之后又上床把郁霜拢进怀里,替他盖好被子,“讨厌还要抱。”
“嗯……”
郁霜落进熟悉温热怀抱,渐渐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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