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这次游历已毕?”
若他没
而此时唯一的观众就这样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痛苦打滚的场景,瞳孔与倒映的火光一起跃动的是狂热。
就像看一个即将展现的作品一样的狂热。
孤月高悬,法海独自走回了自己的禅房,一步一步。
刚进自己的院中,法海停下了脚步。
禅房外有一人在等他。
法海的眸子垂下,他执起右手,另只手在指尖一点,便也鲜红的血珠从指尖渗出,金色的法力像流沙碎金在血珠中隐隐流光。
向来挺直不曾折弯的脊背弯下,法海挪动指尖,在三生石上一点一点的刻画。
灵隐寺法海,在没有繁星的夜晚,在三生石上用鲜血刻下了心爱人的名字。
一笔一划,格外珍重。
直至最后一笔落下,法海起身,身体甚至因为身形不稳地晃动了一下。
穿过妖类焚烧干净的地方,穿过林中闲置了许久的巨石祭台,他走到了三生石前。
三生石上布满青苔,瞧着已经很久没有人造访了。
三块石头静静伫立,分别刻着“前世”“今生”“来世”,仿佛在这已经安静注视了上千年。
高大的僧人在三生石前停下。
他俯下身,轻轻拨开了遮掩着石头的杂草。
的了。
他忍不住去注意法海消瘦了许多的身形,注意他抬起露出的手臂上的灼痕,注意到他流火似的眉间朱砂痣。
究竟发生了什么?
法海究竟要做什么不得已的事情?
在暗淡下来的光中,薛青缓缓蹲下,抱住了自己-
法海的脚步顿了顿,复往前走去,“师兄。”
在他禅房门口的正是慧源。
“怎的深夜出门?”
慧源问面前的法海。
而法海没有回答慧源,只是打开房门。
法海看向自己的手掌,上面留着灼烧过去的痕迹。
相传那烈焰至宝火莲被一大能采取,从此世间再未生长出一朵。
没有人知道火莲正是被灵隐寺住持静玄采走,然后将这燃着火的火莲硬生生打入法海的眉间。
他还记得那日如烈火焚身的痛苦,可是在不尽的翻腾挣扎中,他看到了始终在一旁注视他的静玄。
火莲锻骨,更如同打碎骨头,在火焰中浴火重塑,不可谓不痛。
石头上青苔遍布,法海寻找了许久,才终于在这块“来世”的石头上找到了模糊不清的痕迹。
因为风吹日晒和悠久时光的消磨,这刻痕已经被侵蚀的难以辨清。
得用手指细细摩挲,才能感受到曾经刻下去的深切力度。
敖……青……
陆……
夜深露重,僧人在林中缓慢穿行而过。
草尖树叶将他的僧袍沾上些许湿意。
脚踩在地上发出簌簌的响声。
灵隐寺的后山,覆盖着许多不知何时掩埋的妖骨。
法海就这样一人在林中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