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上次回家时庭院里那棵老银杏还枝繁叶茂,现在已经掉光叶子,光秃秃地伫立在北风里,周围积着层薄薄雪。而庭院后面别墅灯光明亮,在傍晚天色中像橱窗里虚假样板模型。
走过去叫声哥。
言颂淡淡嗯声,“进去吧。”
客厅里没人,整个楼除阿姨在厨房里
想着给闻路明打个电话,告诉他今晚要回家趟,不用等回去。
“什时候回来,需要去接你吗?”闻路明问。
“不用,明天司机送。”两条腿搭在办公桌上,有下没下地转椅子,“寂寞夜,闻老师别太想。”
知道闻路明现在在学校,众目睽睽下没办法说什过分话,只能任调戏。但他好像已经习惯不正经,淡定地反击说:“你也是。”
“不行,”轻飘飘地笑,“没有你睡不着。”
毛巾兜头盖下来,闻路明起身亲下额头,说:“去洗澡。”
枕着胳膊躺倒在沙发上,不满地嘁声,“不给亲算。”——早晚把你这样那样再这样再那样。
说起来不可思议,同居这久竟然还没有和闻路明发生实质性关系,知道他能忍,但不知道也这能忍。
第二天上午在办公室看上季度报表,间隙接个电话,没想到是言颂。
许久不见,听到他声音还是不免警惕起来,脑海里快速思索自己最近是不是又闯什祸。还好他不是来找算账,只言简意赅地说:“爸妈回来,今晚回家吃饭。”
厚颜无耻如,这种话总是张口就来。不用想也知道闻路明现在是什表情,只听他无可奈何地叫名字,说:“工作时候认真工作。”
见好就收,装乖道:“知道。回家再浪。”
不知不觉开始习惯跟闻路明使用“家”这个字,而自己真正家,却总是不愿意面对。
下午回去言颂在门口等,这冷天,他裹着大衣,个人坐在屋檐下长椅上抽烟。
看见他站起身来,随手把快要燃尽烟头扔在地上踩灭,说:“回来。”
这句话还不如找算账,摆出张苦脸问:“能不去吗……”
“不能。”言颂拒绝得干脆利落。
“哥……”继续挣扎,全然忘几个月前他是怎把赶出家门。
电话那边言颂沉默会儿,略有些无奈地叹口气:“他们下周就走,你也懂点事。”
听得出来言颂也不是很期待这次见面,毕竟是亲哥,不能让他个人回去面对压力,想想只好同意。正好俩之间缺个台阶下,过够卡里没钱日子,言颂也出够气,等今晚回去起吃顿饭,切就都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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