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行泽没好气道:“烧到39度,能不晕。”
知道自己理亏,不敢还嘴。
“既然你回来,就先走。”周医生说。
“啊,好。”许行泽把周医生送到门口,说“麻烦你”,才反应过来是他拜托周医生来照看。
……为自己叛逆和无礼道歉。
用余光悄悄看他,发现不戴眼镜医生愈发有种熟悉感。
“医生,们是不是在哪见过?”问个特别像搭讪问题。
“当然。”他唇角勾起,“在两周前医院。”
“……”
有点恼,感觉他在嘲笑。
莫名其妙逆反心理突然冒出来,说:“不是你想那样。”
周医生轻轻嗯声,尾音上扬。
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烧糊涂,竟觉得眉眼有些面熟。
“心理医生也不定什都懂。”又补句。
“抱歉。”他温文尔雅地道歉,“不该擅自揣测你。”
唔……”周医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但你已经撑不到孩子足月。这次发烧只是开始,接下来几个月,你会频繁低烧不退,失眠,呼吸困难,到最后依靠氧气管维持生命。”
被迫再次接受即将死亡坏消息,感到有些胸闷。
“您不是心理医生吗……”
“同时有心理学和临床医学博士学位。”
无言以对。
许行泽回来见发呆,说:“别等,祁殊不会来。”
嗯?他是不是误会什。当然知道祁殊不会来。
“昨晚用你手机给他打过电话……算,就不该指望人渣能有良心
“这些年直在国外,回国次数寥寥可数,不记得有见过你。”他又说。
好吧,确定自己是烧糊涂。
许行泽回来,进门先跟周医生打个招呼:“沉哥,谢。”
然后他看到,“怎样,好点吗?”
如实回答:“头晕。”
他这礼貌,反倒不好意思再指责。
猜他大概是犯职业病,见到精神不正常和脑子有包人就会忍不住想要去研究。
而这个程度傻×,应该也算某种意义上优秀样本吧。
把被子拉起来盖住半张脸,无声地表示逐客。
周医生似乎笑下,摘眼镜折起来放进胸前口袋里,动作格外慢条斯理。
遇到个既管心又管身医生,感觉自己从里到外都被看穿,没有任何秘密。
只能实话实说:“但想试试。”
“如果你求生欲再强些,或许会鼓励你试试。”周医生目光似乎带着探究,“可你自己都不想活,为什还非要留下这个孩子?”
不想活吗?怎会不想活。
世界很好,月亮温柔,星星也迷人,凭什不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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