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可能觉得糊弄不了我,想了想又说:“也不全是药,还有维生素之类的补充剂。”
“这个呢?”我拿起一瓶盐酸帕罗西汀问他,“没记错的话,这是常用的抗抑郁药,你觉得我的精神有问题吗?”
“萧屿。”他第一次叫了我的全名,“不要讳疾忌医。相信医生,好吗?”
“帕罗西汀,情感阻断剂。”我把药瓶推回去,“我不要吃这个。”
周沉说过我有孕期抑郁,现在我连孩子都没有了,哪里来的抑郁。
“唔。”周沉不置可否。
两个多小时后,车子开上城市最西边的凰山,山上栽种着大片凤凰树,每年花开时节漫山殷红。
周沉的房子在半山腰一个叫夕照里的地方,放眼望去似乎只他一栋。干净宽敞的庭院里开满了红色玫瑰,和远处的凤凰树遥相呼应。
我依旧提不起兴致,整个人处在一种莫名的低落中,好像自己是这一派生机中唯一的枯枝。
周沉说祁殊找不到这个地方。
周沉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不动声色道:“祁殊最近忙得脚不沾地,大概暂时不会找你的麻烦。”
忙什么?结婚吗……
“老爷子快要不行了。”周沉解答了我心里的疑惑,“祁家无数双眼睛盯着遗产,你猜祁殊急不急。”
我猜不到。大概有一些吧,不然也不会同意结婚。
听周沉慢条斯理的语气,好像谈论的事情和他没有关系。
。
想着旧事,仿佛又看到那辆熟悉的车转过街角向我驶来,幻觉如此逼真,我甚至能看见车窗上反射的细碎阳光。
——不,不是幻觉。
擦身而过的瞬间,我看到后座一闪而过的半张脸。
是祁殊。
我们对峙许久,最后
说话的时候,他展开手提箱,拿出很多瓶药片摆在茶几上,一瓶一瓶告诉我该吃多少。
“记不住也没关系,我会提醒你。”
粗略一算,每天光药片就要吃一把。
“我到底得了什么绝症?”
“不是绝症。”他耐心道,“只是一些心脏上的小毛病。”
“你呢?”我问。
“我没有兴趣。”他勾了下唇,“不过如果你想要报复的话,我不介意给他添一把火。”
报复……祁殊?我暂时没有这样的想法。
我和祁殊你情我愿,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都是我自找的,怨不得他。
“不用了……我不想再和他扯上关系。”
我的鼻子和眼眶毫无预兆地发酸。
哪怕每多看一眼都会痛苦一分,我还是趴在车窗上向后看,一直目送黑色车尾消失在下一个路口。
我明白,我和祁殊之间,看一眼少一眼了。
周沉的手按在我肩上握了握。
“我没事……”我低头飞快蹭了一下眼睛,笑笑说:“他这个时间回家干什么,好险,差点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