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林榛不知道怎反驳,接顾沨手里纸。出租车司机是个中年男人,透过后视镜看林榛好几眼。身蓝白校服就知道是个高中生,以为是和朋友闹矛盾,跟着安慰。
“小同学,你还年轻得很,人这辈子说长也不长,听叔句话,朋友就像筛子里沙,反复筛选出来才是精品,才值得被你把鼻涕把泪珍惜。在这之前都是过眼云烟,是路人。现在你只管蒙头好好学习,时间会给你答案。”
林榛听得明白,司机说得很有道理,但和他现在正遭遇不相匹配,他真心把林家人当作自己至亲,尽管经历万次失望,这十多年来已经深入骨髓亲情割舍不。
“谢谢叔叔。”林榛擦鼻涕靠着椅背,窗外路灯树影闪而过。他恍惚想起个人。
古茶镇有个真心待他,同父异母哥哥王绛。林榛不幸王绛都经历过,正是如此才对林榛这个弟弟格外照顾。
林榛情绪不算稳定,坐上车后就闭着眼睛不说话。客厅对话还在耳边回荡,前仆后继嫌弃和指责。
他始终想不明白严凤娇对他天大恶意从何而来,也想不通养父母为什总是无所谓态度,想不通钟颖芳这细心怎会察觉不到他异样,这些日积月累想不通快要把他脑袋挤炸。
越回忆,林榛越难过,可这些难过又是那情有可原。如果他是林家亲生,他有理有据抗议这样偏心和不够关心。
万恶源头只因他本不姓林,没有林家人怜悯,他会在古茶镇那间遮不住风雨平房里发烂发臭,辈子堕落。
只温热手轻轻抹林榛眼泪。顾沨凑过来,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声音说:“那儿没宝宝霜,这眼泪再流,会儿下车吹点风脸就疼。”
自从林榛被钟颖芳接来珒城后兄弟俩就断联系,他偶尔会很想这个哥哥,受委屈撑不下去
林榛极力忍着哽咽声,沉默好久忽然问:“沨哥,是不是很烦人…”
“程耀那种咋咋呼呼才烦人,你这种聪明又听话长得也乖是招人喜欢。”顾沨言语透着关切,哄得很温柔。
林抬眼看他,“地理差东南西北都分不清,笨死。而且就在刚刚在本该睡觉点跑出家,这不叫听话,是不让人省心。会招人烦,只是都不说可能感觉到,没有喜欢,点也没有,可以感受到……”
他意有所指,紧紧掐着自己手指头,指尖白圈。到目前为止顾沨仍旧不知道发生什,握着林榛手放自己手心搓搓。
“你感觉点也不准。”顾沨和司机要几张纸,接着帮他擦眼泪,“喜欢你你看不见。为不喜欢地流眼泪,点也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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