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泽神情未变。
半晌。
他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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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确来说,是睡觉不老实掉下床还爬不回去段泽。
意识到这点,江知也勾起嘴角,稍微幸灾乐祸下,蹲下来。
“喂。”
段泽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瞥他眼,哪怕如此狼狈情形,眼中依然没有太多情绪,只是脸色不大好。
“你腿看……让大夫看过,断骨头能接上,但是经脉就难咯。”江知也忍不住打击他,眸子在烛火映照下,闪过丝残忍快意,“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站起来,除非——”
兄嘱托,数年如日地照拂着,所受待遇却连个刚见面小大夫都不如。
若说没有愤恨不平是假,但又没法怨怼任何人,只能将所有乌七八糟心绪股脑堆在角落里,如同水缸里泡烂苦橘皮,透出腐烂涩味。
江知也失魂落魄地走。
他甚至为此怄气到晚上,连饭都没吃几口。
夜半时分,被软塌那边传来压抑呻/吟和辗转动静给惊醒。
“除非什?”段泽居然接话,神色平静,浅褐色眼眸静静瞧着他,在烛光里宛如燃烧通透琥珀。
江知也噎下。
虽然这说是有点自卖自夸嫌疑,但是……
“除非百药谷行走死而复生。”
他说完,用探究目光在段泽身上戳来戳去,似乎想从那副淡漠面孔上窥见星半点悔恨或者愧疚。
江知也揉揉眼睛,随手端起盏烛台,爬下床,睡意朦胧地拖蹭着步子朝花窗下走去。
没待走近,就听到“咚”声闷响,吓他跳。
江知也瞧着窗外连颗星都没有夜幕,迟疑下,举起烛台,慢慢挪过去。
烛火照亮地上黑漆漆东西。
是段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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