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词拿个枕头盖在脸上,无声地落几滴泪,自觉矫情,又急忙抹掉。将所有事儿翻来覆去想遭,仍似面临堆乱麻,束手无策。
年纪是道坎,毫不讲理地横亘在那儿,似是当年愁倒愚公王屋太行,可她纵有移山心,那人只当她是个孩子。
上岁数人都是这般顽固自大,仗着早生几年,就能冠冕堂皇地以长辈自诩,无论说起什,统统以“是为你好”打回去。
她有次在公园遇见有个女孩儿跟妈妈吵架,五六岁小姑娘想吃香蕉,她妈妈却往她手里塞着苹果。僵持几分钟,女孩儿拿着硕大苹果,哭着走。她在旁看着,数次差点忍不住上前:“她想吃香蕉,你给她香蕉就好啊。”
安安静静空空荡荡,似有只巨掌攥住她心脏,使那里传来虽非剧烈,却绵延不绝隐痛。
姜词仰头看他,“你敢说那不是你?”
沉默片刻,梁景行终于回答,“附近乱,怕你回家不安全。”
“就这?”
“嗯。”
姜词盯他看许久,从他怀里挣脱,退后步,背靠着流理台,“那你究竟是什时候下决定?”
咬着唇,硬生生逼回去。
“你还太小。”
“不小。”
“太小,”梁景行微微卸几分力道,腾出手轻抚着她长而柔顺黑发,“有罪恶感……”
“那你喜欢吗?”姜词闷声问。
她以为两人在起就可以,现在才知道不过是万里长征第步。而她此刻深感无力,因为深知梁景行便是这样个人,如果他不肯说,如何哀求胁迫都是徒劳。她只能尽力去相信,他隐瞒和拒绝都是善意,他不会伤害她——就像当日人走茶凉之时,唯他人愿意冒雨前来,为她寒伧瘠薄岁月,送来些许温暖。
为
梁景行静看着她,没有说话。
姜词声音不由冷,“守两个月,结果还是在高考当天出事,所以心怀愧疚?”
“阿词,并不是……”
“你确不敷衍,”姜词似是疲累不堪,闭眼叹声气,“你只是骗。”说罢静站片刻,也不看他,从旁擦过,闪身出去。
她回房间锁门,在床上躺下,脑中片混沌,自然毫无睡意。数分钟后,她听见梁景行敲敲门,没应。过片刻,又三下叩门声,她仍是没应。等片刻,门外静悄悄,再无任何声响。
“远比你想得更深。阿词,能给你庇护,但恐怕同样可能给你造成不好引导。再等等,们之间还要磨合……”
“你别跟打官腔。”
“没有,不会敷衍你。”
姜词静数秒,“那问你,去年四五月份时候,你为什开着刘原车停在家附近。”
梁景行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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