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开拍前,乌蔓站到街头,就那样不声不响地站着酝酿情绪。
四周是来来往往人群,都是当地群演,趁着没开拍各种偷拍议论交头接耳,但乌蔓浑然不觉。
她眼神空茫地看着马路,街头十字红灯,转角过去是家大型海鲜市场,她经常在那里买鱼,再个人拎着回家。沿途墙角永远有去不干净黑泥,盲道坏半块砖也直散在那儿,乏善可陈街景里,忽然多出抹刷亮世界白。
是那个白衬衫少年陈南,垂着头安静地缩在陈旧卷帘门前。
乌蔓不记得什时候汪城喊开始,只感觉到夜空忽然就开始下雨,噼里啪啦溅落到她撑开伞上,她心想,原来这个人看上去也和自己样寂寞。
氛解除,片场又恢复闹哄哄。
乌蔓也坐回休息折叠椅上,把剧本拿到手中,盯着剧本里那行字念念有词:“邓荔枝系好鞋带,看着陈南,神色平静地跟他说……”
“你觉得这个平静是真平静吗?”
汪城忽然坐到她对面,斜眼瞟到她手上密密麻麻写满注释剧本,面色稍霁。
“不是。”乌蔓脱口而出,然后才慢慢斟酌说,“她知道自己生活很糟糕,却直粉饰太平。但她为安慰陈南,所以还是掏出这部分和他说。但她觉得这很丢脸,因为这背后深层次原因是无性婚姻,这对于个女人来说是很羞耻,所以她只能故作平静。”
她逆过人流,在,bao雨中走到他跟前,看见他自得其乐地玩着鞋带。身体快于意识,她蹲下身,打破他这份寂寞。
陈南闷闷地看着她动作说:“为什打个这复杂结。”
“这样你下次解开时候,大概会有种解谜乐趣?”
“你不问为什不回去吗?”
“不用问,很知道。”邓荔枝语气很平静,“有时候买完菜回家,明明快
“你对邓荔枝理解还是太片面。”汪城摇摇头,“就像你在试戏时候说,她能忍受这样生活长达八年,方面有她压抑自原因,但压抑到极限,你想过人会变得怎样吗?”
乌蔓迟疑地说:“……会自厌恶吧。”
“不,是认同。她性格里某部分已经被同化。她不仅被桎梏在段没有激情婚姻生活中,更是被桎梏在自己已经死亡灵魂里。而这切通常都是潜移默化发生,如果没有契机,有些人可能到死都不明白。所以邓荔枝平静不是故作,而是种不自知。”
乌蔓心口无来由地被针扎下,那种感觉很奇妙,像是头孤岛鲸鱼跨越漫长光阴听到某种召唤,在这刻,她灵魂和邓荔枝达到共振。
“谢谢导演,好像有点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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