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午
直到他伸手进口袋,摸到个硬硬小物件。
——是张空白磁带。
在她进到唱片行那几分钟里,其实她给他录首《小茉莉》。
“小茉莉
请不要把忘记。
电摩托被消磨大半夜几乎已经没电,最后四个小时,他们推着车,慢慢走向海边,回归到之前离开那个地点。
黎明前海岸线已经有模糊影子,像马蒂斯笔下画作,天地间黑色和蓝色被运用得恰如其分,由浓到淡,显现出夜幕下平静海面。
在海中浮沉照片早已经不知去向。
他们肩并肩,坐在滩岸边等待着日光到来。
追野坐下没多久,浑身倦怠便像茧般将他裹住,小孩子经不起熬夜,更何况又是这惊心动魄天夜。
她遗憾地摇头:“没有呢。”
“们县城太小,很多流行磁带都没有。”
“没关系啦,反正明天就走,可以去别地方再看看。”
提到这个话题,追野情绪顿时沉下去。
距离天亮,只有四个小时。
电摩托绕大圈再回到唱片行时,那三个人已经不在,但唱片行也即将关门。
老板叼着烟正要拉下卷帘门,被乌蔓把摁住手。
她双手合十说:“老板,通融下吧,再延长十分钟行不行?”
老板愣下,看着她哀求神色,只犹豫秒,又拉开卷帘门,扬扬下巴:“进来吧。”
没有人能拒绝十九岁乌蔓。
太阳出来,
会来探望你……”
十二年后,小茉莉确没有忘记阿姐。
只有小茉莉被忘记。
*
他感觉到精疲力竭,眼皮上下打架,最终双方鸣金收兵,安稳地闭合在起。
再次醒过来,追野觉得背部暖烘烘。
太阳已经出来。
他茫然地呆片刻,才意识到自己错过日出,而身边乌蔓也已经不见,连同电摩托起。
她什都没有留下,让追野疑心自己只是太伤心,在海边哭得睡着,做场黄粱梦。
四个小时后之后,她就会离开此地,如同条被放生游鱼,从河塘漂向湖海。
这世界上有几十亿人,不是谁都有机会遇见次,更遑论再重逢。
那些短暂忘却痛苦随着这些乱七八糟思绪起回来,追野握紧拳头,努力忍住漫上来冲动泪水。
他已经答应阿姐,以后要做个可靠大人。
所以不能动不动再哭。
追野也要跟进去,却被她勒令守着电摩托:“你帮看着车,马上就来。”
“……哦。”
他于是就守在电摩托边上,像个忠诚骑士。
没到十分钟,乌蔓就出来,追野没发现她身上多出来什。
“没有阿姐想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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