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桐瘦如枯竹手指摩挲着灵符上圈圈动荡纹理,听总管话,不知想到什,竟突然笑声。
“错。”他心情如同三月天气,说好就好,“不论朕如今是什身份,对薛妤而言,都只是不顾百姓性命,以无耻手段上位小人。”
“对小人,可不就是只有这个态度?”
宫内总管悚然惊,不敢再说什。
“传信给裘召,让他在宿州老实些,别惹到邺都和北荒头上去。”裘桐顺手拿过本奏折,声音低而轻,宛若把钝刀碾过肌肤,给人种不寒而栗感觉,“告诉他,若是管不住自己手和嘴,皇城也不用回,直接在圣地传人面前自裁吧。”
薛妤感觉到身边少年僵硬,回头望,看到便是半张铺着遒劲工整字迹纸张,以及上面团小小洇开墨团。
“不懂人皇意思。”薛妤以为他遇上什问题,稍稍朝他凑近些,好看杏眼微微垂着,视线停落在纸张上,同时还心两用地应付裘桐:“人皇若对此事有任何不满,可以直接联系父亲。”
她声音清清冷冷,三言两语就截断所有话题。
裘桐那边果真沉默瞬,而后才是声颇为无奈低笑:“薛妤姑娘对朕不必如此防备。这件事朕已经压下来,陈剑西德不配位,确实难堪大用,就按薛妤姑娘处理来。”
他话在薛妤意料之中,因此她眼皮也未掀下,只漠然嗯声,问:“人皇还有什事?”
另边,薛妤看过溯侑写下来总结和标记,侧首问他:“哪里不懂?”
溯侑捏在笔杆上指节朝下压压,不过是垂眼功夫,就已经为自己短暂失态想好天衣无缝借口:“那些村民联合外人偷窃尘世灯之事,女郎准备如何处置?”
“凡人事
裘桐还想说什,话才到嘴边,又是阵撕心裂肺咳。殿内顿时热闹起来,来抚背抚背,递帕子递帕子,半晌,他才将那阵翻江倒海感觉勉力压下去,抬头,想说什,发现半空中燃烧灵符早已经黯。
——在他咳第声,那边就不耐烦单方面切断联系。
身为人皇,这几年来坐拥江海,享无边江山,人人都尊敬他,低眉顺眼仰望他,即使是圣地那些辈分颇高老头,也不敢有丝毫怠慢。
这确实是几年来,裘桐第次感受到这样待遇。
他长相阴柔,看着弱不禁风,实则手段狠辣,在旁伺候宫内总管看着他陡然沉下去眼,小心翼翼地揣度他心思,半晌,观察着他脸色道:“这薛妤姑娘在陛下面前也太放肆些,照陛下身份,该跟当今邺主平起平坐,她还未登上那个位置,就如此不将陛下放在眼里,行事作风未免太乖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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