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枕在自己四四方方小枕头上,只前爪放在脸蛋旁边,另只前爪捂着自己耳朵,两条短粗毛毛腿则往前伸着,睡得特别特别乖,愈发像只小煤气罐。
但季临川点都不觉得可爱,他只觉得残忍,永远都长不大本体意味着祝星言生命被按暂停键。
“怎这傻啊……你就不怕死吗?”
他捏着小熊耳朵低喃,沙哑语调中带着破碎抽噎,好像剧痛时发出呐喊,脆弱得不成样子。
不是怪祝星言,他是怪自己。
“四月。”祝时序直截当道:“就是被你退回来那封。”
*
季临川不知道自己是怎走回卧室。
他出满身汗,眼周蜇痛得厉害,冷风吹身上就像扎满冰锥,无尽悔恨像岩浆般从心窝里井喷出来,将他吞噬其间,彻底湮没。
推开卧室门走进去时,床上小熊猫正缩在衣服里闻着残留alpha信息素酣睡。
旦治疗开始,病情就会把他们后半生都捆绑到起。
如果不是彼此相爱,根本就做不到。
“星言不让和你透露病情,也不让去国外找你,只问你愿不愿意和祝家联姻。如果愿意就代表你对他还有点喜欢,代表他病还能治。如果你不愿意,以星言性子,怎可能同意用强硬手段绑你半辈子呢?”
祝时序坐下点根烟,自顾自说:“弟命都要没,不可能真听他什都不说。给你发过几次邮件,说星言身体不好,你就算不愿意订婚,也回来看看他,他很想你。但你依然无动于衷。”
季临川悔恨地捂住脸:“对不起,没看到……”
怪自己太自以为是,错过祝星言最佳两年治疗时间,更怪自己太偏执阴郁,新婚夜当晚差点酿成大错。
他被自己诱导进入发情期又孤身扔在客厅里,只能去浴室冲冷水
明明只要这点点信息素就能把他安抚得很好很好,可季临川却足足让他等两年才等到。
心脏实在疼得厉害,季临川半跪在床上,小心翼翼地去摸他后颈仅剩半个腺体。
那小点,甚至可以被食指指腹轻松覆盖。
“嗯呜……”
小熊猫感觉到熟悉清酒味慢慢包裹自己,舒服得蹬下爪子,朝他侧躺过来。
“猜到。”通过这件事祝时序能看出他对弟弟感情,是真心喜欢,当年拒绝和冷处理多半是误会。
“他找过吗?病得最严重那几年……”
“他给你写过封信。”
祝时序说:“十七岁时候,星言病情再度恶化,要做场很重要手术,他怕自己下不手术台。”
心脏倏地被只大手狠狠攥住,季临川猛然间想起什,“信寄给吗?是几月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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