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他小心翼翼地施展,后来却发现比他想容易,谢点衣这个人,傲慢自大,似乎打心底里瞧不起他小师兄,只要几句夸奖小师兄话,登时就能换来连串讽刺。
他最爱做事,便是当着宋沅面,故作欣赏地夸奖他几句,哄得小师兄耳根发红,又被谢点衣看不过眼,夹枪带棒地嘲讽通,垂首含胸
谢点衣睨他眼,眉间戾气横生。
“倒是心宽,可师兄定是吓坏,他性子向温和,如今不知道在里边多害怕呢。”阮呈星借着茶杯遮掩唇角那点笑意。
他刚入门时候就知道谢点衣与宋沅不睦,要他说谢点衣就是有病,明明宋沅好声好气地说话,本正经地做事,待人接物都为人着想,尤其对他们,简直近乎讨好,看得他颗黑心都软化,险些没舍得对自己小师兄下手。
可谢点衣这个人就像被火烧坏脑子,别人犯错在他面前尚有息可喘,宋沅好端端地却要被他指责不端。
真不怪师兄最亲近自己,实在是那两个人劣迹斑斑。
谢点衣语气森森,言语间锋利雪白牙齿都撩出瞬,他修为高深,威压仅仅泄露线便尽数敛回。
可偏偏还要盯着宋沅说话,只那瞬,就吓得他心律都不稳,白着脸往后躲躲,站起来,只低声道句:“糕团没,去添些来。”便转身向内室走去。
面走面抚平气息,宋沅知道谢点衣不是蓄意弄他,但他已经不比过往,丝元婴修士威慑于他而言都是重压。
而且,他开始觉得有些不适。
自丹田升起,熟悉冰冷感觉。
但是师兄总是不够聪明,分不清好坏优劣,总做错选择,逼得他不得不从旁帮助。
否定他成就,质疑他眼光,撬走他友人,叫他无所依,伴他渡险关,最后,哄他入罗帐。
至于这法子正确与否,不过是些粗浅小手段,言语挑拨而已,也算得上害吗?若非没有信任,怎会受他三言两语轻易挑拨,便刀刀扎在友人心上呢?
阮呈星深以为然,这些年,他还是最爱使谢点衣这把刀。
这实在是柄愚蠢又锋利刀,只要三言两语,就能换来小师兄瞠大眼、委屈脸,再由他趁虚而入,哄得人心里只有自己好。
他握紧桌角。
好冷。
四肢开始僵硬,直到失去知觉,腿脚难以支撑,宋沅瘫倒在地上,脸色苍白,抖着手匆匆从百宝囊里抓出把褐色粉末,狼狈地吞两口,在无尽苦涩中咳嗽着失去意识。
宋沅从前行事便很温吞,择物于他来说是个难题,于是时半会儿不回来也正常。
阮呈星气定神闲地啜口师兄亲自给他倒茶,抓紧时间也要挑拨两句:“大师兄收敛些,可把师弟吓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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