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醒过来。
这时候,他开始觉得胸前有些痛痒。
垂头看,发觉胸前衣服被那个什师兄割开点儿,术法因此失点效力。
他便往窗边走,面走面解开衣带。
师兄没有伤到他。
终于到阿沅起身也望不见窗边。
他开始遍遍回忆过往,宋沅音容笑貌,对自己、对旁人好。
可是最后留下来,只有自己恶言恶相。
忏思崖都不曾叫他如此煎熬,那些藏在恶语里嫉妒,隐在怒容中艳羡,自以为受天大委屈。
其实可笑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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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
他那刻多惊惶,多难以置信,翌日才难以容忍,把撕毁婚书。
可宗族就像活不过百岁诅咒。
是附骨之疽,叫他变得那样易怒、浮躁。
或许自己真有缺,才连那样个简单计谋也看不出,信那怀着异心畜生所言,连着所有人,将自己师弟逼上死路。
他垂下脸,看不出痛模样,只是耐心用预先准备法器补着胸口上阵法。
月光洒在他上身,与仍然清纯俊美面孔不同,那里已经算不上胸膛,被腐蚀得有些空荡,黑红血肉已经凝结,惨白骨形状下,依稀可见内里血红。
他补好,手不灵巧,修补得不怎好看。
不过这不重要,他做好这些,又快活地甩出条蛇尾,游弋到妻子床前去。
木质榻上其实装不下他尾巴,于是他蜷起来,像过去做许多次那样,守在阿沅床头。
暮色四合,雪雪在人魔汇合集市上买好些东西,急匆匆往回赶。
他轻手轻脚进内室,发觉阿沅还在睡,手中握着那只小天地,梦中也不松快,皱着眉毛。
这个时候,就要反思自己做丈夫无能。
睡得不好,可能是屋子不够大,被衾不舒服,他条蛇哪里都住得,却没想到阿沅会不会不适,实在是很失职。
可惜现在天色也好晚,他不忍心扰阿沅梦,于是只能很爱怜地望他会儿。
宋沅死。
所有人便都开始思念他。
他那个好师尊偶尔赐物,总是叫半宋沅名字,随后所有人都静默。
卧病在床孽畜,常常对着旁人潸然泪下。
谢点衣搬回幼时那间房,他已经无需睡眠多年,但在这张能容纳两个孩子打闹寒玉床上,打坐也够宽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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