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好,就不要再打扰。如果不好,请您帮照顾照顾他,每年清明寒食都会来祭拜。不胜感激。”
说完这些话,他将头抵在被雨浇湿泥地上。
季庭屿眨不眨地看着他,看到他等到三根香全烧完才抬起头,站起身,转身离开。
司机问:“还要不要去下个小学。”
贺灼说:“不去,回家吧,早点睡。刚刚才拜过神,他今晚也许会来梦里。”
散尽家财在各大贫困山区盖成百上千所希望小学,每所学校都起名叫“怀屿”。
他带人亲力亲为地建房填瓦,每经过座或破败或繁盛庙宇时都会进去叩拜祷告,就连荒山底下简陋福德宫都不放过。
不知道在哪个村子盖希望小学时,返程途中下起特大,bao雨,他坐在车里看到路边有个村民自己搭漆红小庙,命令司机停车,伞都不打顾自下去。
走到小庙前,径直跪下。
瓢泼大雨瞬间把他全身淋湿,但他毫不在意,拿出香给这路边不知名神点上。
:“他们怎能那对你,为什要这样折磨你……”
季庭屿怔怔,意识到不对。
顺着他视线转过头,看到自己身后有台电脑,屏幕上正在播放段无声监控录像,录像里发生事曾在季庭屿噩梦里上演过无数次。
“为什……会有这个……”
他不敢想贺灼看到这段录像会有多绝望。
车开走,季庭屿没有再跟。
他知道贺灼今晚等不到任何人。
“不想看。”他说。
“必须要看。”
“为什,这不是人生,不想看都不行吗……”他沙哑嗓音里有种
司机下车撑伞,却不帮他遮雨,只遮住他面前三根香火。
照例跪拜三次后,他双手合十,虔诚默念。
季庭屿跪在他身边,听到他说:
“不知道您是哪路神仙,如果有幸能听到请愿,烦请您去帮看看爱人。”
“他叫季庭屿,是位优秀战地记者,救助过很多人,曝光过很多事,去年六月被害死,享年二十九岁,距今已经离开近年,却从来不肯托梦给。如果您能找到他,麻烦帮看看他过得好不好。”
果然,转过头去,贺灼已经握着刀割上另条手臂。
“不要看,不要再看……”季庭屿厉声嘶吼,歇斯底里地冲到床边要把电脑砸,可是身体却猝然扑空,他被卷进风沙里,裹挟到下个空间。
依旧是无边黑暗,仿佛这就是贺灼人生底色。
季庭屿飘飘荡荡地跟在他身旁,看到高大强壮alpha愈发消瘦,身体在以种可怕速度腐败,白天用高强度工作麻痹自己,晚上就整夜整夜地在噩梦中抽泣。
他从贺氏退出,住进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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