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任你谢玹说
哪里有裂缝,快让他钻钻。
那粘在萧陵指尖药还未牢固,晶莹剔透膏状物体不堪重力,滴在他衣袍之上,融成块墨迹般灰点。
萧陵皱下眉。
谢玹表情着实天真无邪,碧色瞳孔专注地看着人时候,极易让人联想至万里无垠晴空。萧陵活坎坷前半生,自认识人无数,人心与算计信手拈来。
但他好似看不透谢玹。
较之李徵熟稔手法,萧陵更知道如何使得药效最大限度地发挥作用。谢玹看不见萧陵表情,但背后游走触感,让他伤口附近升起丝酥酥麻麻感受。
“与李徵,谁手法更舒适?”
萧陵冷不丁地问道。
话音出口,他仿佛才反应过来,这句话暗藏含义极似争宠。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但萧陵冷面惯,看不出悲喜,谢玹也好似没反应过来,整个屋子里尴尬只有青竹人。
萧陵原本低头捻搓着袍上竹叶,半晌不见动静,抬头,正撞进谢玹清澈眼。
他动作顿,掸去竹叶,开口道:“怎?想让来?”
谢玹看青竹眼:“他粗手粗脚,不喜欢。”
青竹:“……”
青竹捏捏拳头,忍下拳揍过去,让谢玹这臭小子感受感受什叫真正粗手粗脚念头。
在练武场事件之前,他与谢玹分明毫不相识。可眼前这个初露锋芒小皇子,看他眼神,像在看个故人。
萧陵当然不可能将此事说出口。
药已涂抹完毕,他若无其事地将衣袍上药膏抹去,细细擦拭指尖,只道:“李家势大,家族内部亦有争斗,李徵满心算计利用之意,在你看来,却真心满满。”
谢玹趴在枕头上,回身望向萧陵,虚心求教:“先生有何高见?”
萧陵干脆利落道:“没有。”
谢玹默会,没回答,只道:“李徵好像喜欢。”
青竹:“……”
萧陵指尖顿,若无其事地转身从锦盒里沾块药膏。
这药膏还没粘牢,便见谢玹紧接着问道:“先生问这个问题,所以先生也喜欢吗?”
青竹:“……”
他家先生是什人,怎可能亲自给谢玹涂药?若不是有正事,先生根本不可能踏进这鹿鸣居!青竹转身退下,懒得搭理谢玹,却见萧陵轻轻在扶手上敲击着,不咸不淡地说道:“行。”
青竹:“……”
腔衷心被当众掌掴,青竹终是愤愤离开。
但他也知,长久被禁锢在皇宫里先生,近些日子,身上好似添些人气,这是好事。
萧陵母族是医学世家,前朝曾有能者位居御医之首,萧家失势后,这番技艺便也逐渐失传。诸多湮灭时光长河里痕迹,都化作袅袅青烟随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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