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玹问:“那时萧陵多大?”
“十几岁?十四还是十五?不记得了。”太后恍惚道,“太久远了,我也记不大清了,只记得那时他还是个少年,与你一样。”
她看向谢玹的衣物,看见腰封上缀着的琥珀色宝石,骤然笑道:“他当年好像穿的就是这一件。”
除去需要修养的
北疆的战报发回汴梁时,先皇已一病不起,谢氏皇族之中死的死蠢的蠢,无一人能担此重任。
无计可施之时,彼时还是贵妃的太后以女子之身,强硬地介入朝堂政务之中。她手握先皇口谕,当机立断将先皇手中的兵符差予御林军,让其快马加鞭送到彼时的怀远王凤易手中。
大周的三十万兵马因一块虎符齐聚北疆,凤易领军死战,终于将那北蛮子赶出了大周的边境。
然而祸不单行,在北疆战事做最后收尾阶段之时,西南的战鼓却又突然打响了。
北疆战事在先,谁都没有预料到西南的危难,谁都没有事先做好准备。
边缘,边道:“其实此去永州,我还有一件事要你办。”
“皇祖母请讲。”
太后转过头来,看向谢玹的目光中混杂着说不明道不清的意味。
“你要替我,剿灭萧氏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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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萧慎独英勇善战,即便高句丽联合其他族部一起攻打大周西南,他也顶住了压力,没有让高句丽越进大周境内一步。
只是这场战争实在是太惨烈了,在高句丽及其盟友的人数攻势下,西南的萧家军死伤大半,优势亦渐渐消失,无奈之下,太后让其退居兖州城中,等待援军。
可是大周的三十万精锐刚经历过北疆战事,不提行军至西南山高水远,即便是不管不顾奔赴至此,亦不见得有与高句丽等一战的势力。
也是在这时,太后忽然想起,汴梁城中还有一个萧陵。
“萧陵从小跟在萧慎独身边,是按照其父萧慎独的模子长的。战争打起来的时候,他正在汴梁和母亲过端阳。为了救自己的父亲,亦为了救我大周西南的百姓,萧陵接下我的旨意,与彼时还是千户的王将军一起,领军赶赴西南。”
既是要让谢玹去杀人,总要告知他事情的始末。
那段尘封于许多年前的往事,在一个最寻常的午后,由太后亲口讲于谢玹听。
十多年前,萧氏的家主萧慎独,为西南镇军统帅,统领着西南的十万军马,以兖州十三城为关隘口,守护大周的西南安定。
那几年先皇年迈体衰,即将撒手人寰,皇室又凋敝。是故大周内部风雨飘摇,边境四处亦有外族贼人虎视眈眈。
凤家所在的封地北疆气候极寒,在那一年却不知为何常有牧民前来骚扰。一年复一年,诸多微小部族间的冲突滚雪球似的,一个接着一个,最终演变成了无法忽视的大规模战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