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瞪了他一眼:“呸!”
直到这时,青竹才像恢复了些生机。
他长长地吁了口气,一一道来。
事情要从宫中那场大火说起。
萧陵这记金蝉脱壳,
算起来,他俩已经很久没见了。
彼时在宫里时,青竹还算是个明亮的少年,整日屁颠屁颠地跟在萧陵身后,老妈子似的忙前忙后。眼下再见,谢玹倒在他身上看出一种死败的灰气来。
是萧陵出事了?
思至此,谢玹心头一跳。随即,他又在心里否决了。
萧陵如果有事,青竹不会是这反应。
什么八哥,谢玹什么时候养八哥了?
但既然谢玹亲口这么说,他们也不好再多问,又关心了几句后,亮光与脚步声便逐渐渐行渐远了。
谢玹转过身去,屋内早已一片狼藉。他轻轻叹了口气,开口道:“青竹,收手。”
黑影一僵。
“以为捂着脸我就认不出来了?”谢玹道,“你这是在为你家先生铲除异己,还是在发泄私愤?”
抽出,反手又朝着顾时清挥去。
一时之间,屋内的陈设被顾时清撞得东倒西歪,叮铃咣当地摔到地上。间隙里他还有空捡起地上的碎片往刺客身上砸过去,碍于狭小的空间,那人的身形还真的受到了阻碍。
顾时清一边躲一边喊:“殿下快跑!”
殿下……
殿下没跑。而且这刺客也不像刺客,他不杀谢玹,反而逮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砍是怎么回事?
半盏茶水,青竹喝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抬起头道:“半月后,谢端将被封为太子。”
谢玹:“……什么?”
旁边包扎伤口的顾时清也是一愣。
怎么这种大事,在青竹口中说出来,就像吃饭喝水那样简单?饶是谢玹,也没想到青竹下一刻说的是这件事。
他坐直身子,不动声色一笑:“那你这副如丧考妣的模样是做什么?担心我被杀人灭口?”
青竹低下头,沉默以对。
片刻后,青竹扶起最后一盏倒在地上的灯盏。灯中的油流得所剩无几,灯苗苟延残喘地撑起屋内一隅的光亮。
面罩与头纱一同摘下,青竹颓然地坐在桌前,谢玹给他倒了一盏茶。
“凉了,凑合喝。”谢玹看了眼旁边可怜兮兮给伤口上药的顾时清,忍不住想笑,但到底憋住了。“说吧,来干什么的。”
青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低着头抿了一口水。
如此大的动静惊动了监造司周围的护卫,一片片灯光成带地亮了起来。整齐有序的脚步声停在谢玹房间门口。
“殿下,发生什么事了?”
危机近在眼前,黑影却不闪不避,甚至连动作都未曾收敛,可怜的顾时清只得躲去床下,与之斗智斗勇。
谢玹看了眼窗外:“没事,是我养的一只八哥在扑腾。”
门外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