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客厅地毯上翻来覆去,就是懒得下楼,外面寒风刺骨,只有公寓里暖气能够慰藉他受伤心灵,就在他来回滚动108圈、杀穿25次游戏大BOSS关卡、拿到史上最难“毫发无伤”成就时候,门铃忽然被摁响。
谁啊?
加茂怜有些懵,他已经醉生梦死地失去时间观念,身上还穿着件鹅黄色卡通熊睡衣——买棉被送,睡衣扣子散开两颗,衣领衣角被滚得皱巴巴,又颓又邋遢。
少年放下手柄,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又用手指理理自己翘上天乱发,眼圈因为熬夜发红,他打个哈欠,浅金色眼眸瞬间像浸潭水。
他不知道这个时候有谁会来敲他门,搬到新公寓后就没和任何人说过自己住处。
2005年12月31日,除夕。
距离上次在竞马场和禅院甚尔闹掰已经过个星期,两人之间直没有再联系过,加茂怜按部就班地过着他高三学生水深火热学习生活,为逐渐临近大考做着准备。
魁皇高中在28号就放假,整整周新年假期,怜本想宅在家里刷题打游戏,像是有踏出公寓会要他命架势。
但他美梦在除夕当天彻底破碎,中午点餐时候,他给十家餐馆打电话,九家都歇业回去过节,还有家在新年期间不提供外送,家里弹尽粮绝,再窝下去就废。
加茂怜才想起这是2005年,不是2015年,此时餐饮业还没有像后世那样卷到过年当天还有配送服务。
哦,除个家伙除外。
加茂怜也没穿拖鞋,赤着脚走到门前,边问“谁啊”,边松开锁,扭扭门把手——
“Surprise!”少女甜美嗓音响起。
加茂怜微微愣,个带着红色蝴蝶结
往年这个时候,加茂怜还没和家族断绝关系,虽然没有继承术式,但作为唯嫡长子,他有整天应酬要去做,根本不可能像现在这闲。
通常来说,加茂家花瓶嫡长子在除夕夜晚宴上,面对都是群下巴翘到天上去名门咒术师们。加茂怜大多数时候只能把他们鼻孔当做眼睛,面无表情地完成大堆毫无意义宴会流程,然后等着守岁、敲钟、初诣寺庙……
做完嫡长子该做切天基本上就亮,但他还不能睡觉,新年第天早晨六点,他还得和加茂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坐在个屋子听家主长篇大论发言。这还没完,接下来整天里,他必须穿着厚重纹付羽织袴,保持跪坐姿势,边假笑,边应付陆陆续续上门拜访客人。
——因此,新年对加茂怜来说从来都是种折磨。
好不容易能够咸鱼般躺着跨年,却没有大餐,加茂怜感到由衷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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