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秋愣住,杂役更吓得将手中蒲扇掉进火塘。
守在宁心堂外几个银甲卫听见声音面面相觑,他们警告地瞪顾云秋眼,分出两人去前院探知情况。
然而凄厉叫声并未停下,动静反越闹越大——
滚滚浓烟起、竟还见火光。
留下两个银甲卫也坐不住,犹
他不开口,杂役也安静得很。
顾云秋讷讷看着院外:
听说这认祖归宗大典,是李从舟向宁王要来,说要邀皇亲国戚、说要文武群臣观礼,甚至列个大名单,直言这些人不来他就不到场。
嗖地声,礼炮升空。
沉寂许久王府,终在这刻又热闹起来。
“公、公子。”
顾云秋笑下,却又忍不住剧烈地咳喘。
杂役慌,转头又要去找银甲卫。
顾云秋却拽住他,“……别忙,天冷,陪说说话。”
他已经不在意宁王和王妃如何看他,也不想去深究这些苛待是那两人授意,还是王府刁仆自作主张。
恶劣,“谁有空理那假主子,王妃病重你不知道?阖府上下都忙着照料,你们有吃就不错,还想要什好饭好菜好炭?喝西北风去吧!”
杂役愣愣,瘸着腿回宁心堂,见顾云秋神情低落,最终没把这事告诉他。
而顾云秋看着他乌青眼眶,心也渐渐凉。
那夜下很大雪,顾云秋披席薄毯,静静看簌簌落雪。
他总想起小时候:
顾云秋自嘲地牵牵嘴角,忽然明白什是真正:
凤子龙孙、天潢贵胄。
没过多久,还未等他厘清心中情绪,热闹前院忽然发出声尖叫,紧接着就是越来越多惨呼:
“救命啊——!”
“杀人——!”
他只是觉得荒唐,觉得可笑,又可悲可叹。
顾云秋自顾自坐回屋内火塘旁。
他们早没炭火过冬,现在烧都是屋里能拆家具,顾云秋盘膝而坐,裹紧绒毯拨拨面前火,又掩口呛呛。
杂役最终没坐,只半蹲下来拿起蒲扇,将火塘烧出黑烟往外煽。
顾云秋也不是真要聊什,只是到这步,他也不想身边唯小仆役再受人冷眼。
也是这样雪天,宁王会带他堆雪人、打雪仗,牵着他到冻结护城河上走冰;宁王妃会准备热腾腾古董锅,给他们烤鹿肉、烧乳兔……
他在窗边站夜,没有足够炭火,第二日就眼睛酸胀、浑身发烫。
杂役着急,本就结巴、现在更说不清话,跟门口银甲卫比划半天,却只换来对方声冷笑:
“今儿真世子就回来,王府要举办盛大认祖归宗庆典。让你家主子别废这个心思,王爷不会过来。”
杂役急,还想说什,顾云秋却虚虚靠在门边,招手让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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