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舟也不好解释这不是客房,而是宁王世子的房间。
明义看够了,这才转头来细问了李从舟的病情——他这
一旁的顾云秋被说得脸热,蹬蹬跑过去撞了宁王一下。
宁王的心思没有王妃细腻,被撞了还一点不给孩子面子,反认认真真给李从舟数道:
“骑马配鞍,挑着好的,他要给你送去;新得块墨玉,能雕做环佩,他要留一份给你。禁中新送来夏布,他要说这颜色给小和尚穿好看,要给……哎哟——?!”
顾云秋耳根通红,重重踩宁王一脚后,蹬蹬跑出了屋。
留下屋内的王妃掩口轻笑,而宁王一脸茫然,全不知自己做错什么。
说完,也不等李从舟反应,王妃先站起来走到屋外去:
“嬷嬷也给小师傅准备了素斋,小明济也过来观月堂用饭吧?”
看着王妃言笑晏晏,李从舟抿抿嘴,忽然明白了——
顾云秋为何会长成那般甜糯糯的模样。
……
最好的孩子。”
“所以——”王妃拍了拍李从舟肩膀,“小明济放心住下吧,就当在自己家、在报国寺一样。”
李从舟一愣,在顷刻间恍然。
王妃这番话,是怕他待在府上局促、怕他惊惧紧张。
但……
当日下午,收着信的圆空大师派大弟子明义下山,一则探病,二则给李从舟带些经书和换洗衣裳。
明义少来王府,却也知道宁王府雄伟壮丽、美轮美奂,属京城翘楚。
入府之时,他规规矩矩跟着引路的小厮走,直到宁兴堂内见到李从舟,才恢复本性、一屁股坐到罗汉床上,直盯着屋内一应陈设看。
“师父怕你病中无聊,叫我给你带了两卷经书。依我看呐,师父他老人家就是瞎操心——这王府里要什么没有?”
明义随手撩了下悬垂在罗汉床边的床帏,“啧,瞧瞧,我家师弟都用上金纱软帐了!”
往后,李从舟又在王府住了几日。
倒不是他不想走,而是他病情反复,又在当天夜里起了高热。
加之宁王一家太过热情,顾云秋和王妃自不必提。
就连和他只有数面之缘的宁王,在听闻了他的病情后,也急急派人往报国寺送信,说明缘由、求得圆空大师允准,让他安心住下。
“小师傅好容易来一趟,”宁王安排完,回身冲他笑,“秋秋也鲜有玩伴来家,这六年,他可想你想得不成样。”
李从舟垂眸:父母之爱子,如何会计较那些。
王妃拿顾云秋和他作比,这比较,实算不上合适。
偏偏王妃一直盯着他的脸、在认真观察着这年轻人,李从舟这一瞬的低落表情被她尽收眼底。
“顺带一提——”
王妃轻轻敲了敲罗汉床的边缘,冲李从舟挤眼睛,“我喜欢孩子是不假,但也不是每个孩子都能被允许睡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