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冽正想着,县官便和驿丞道儿上前见礼,说给他们准备接风酒席。因和亲这事儿特殊,随行军队便没有在城外安营扎寨,全部安排住在驿馆附近。毕竟事关南境安危,没人敢轻易冒险。
舟车劳顿,风餐露宿,加上路忧思,这顿饭凌冽没吃多少。他身边小管事没吃几口,也急匆匆来找驿丞,说是他家王爷想洗个澡,要劳烦他准备热水。
驿丞没有多想,点点头就命人去准备。反而是在水准备好时候,舒明义忽然伸出手笑着拦住北宁王主仆,“王爷,听说,那小蛮王可凶残无道、喜怒无常得很,若他怒,便是流血漂橹。”
元宵不懂舒明义在说什,凌冽却只是看着对方眼
凌冽,闻言挑开车帘,遥遥看眼那个躺在地上老人,摇摇头叹口气——原本他还担心孙太医在送亲那日那闹,会被黄忧勤报复。结果,这老人家也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直到他们出京城到第个驿站时候,才发现这位老人家睡在他们随军粮草车中。
开始,舒明义还派人将老先生护送回京。没想到才过几天,孙太医就又会出现在车队里。舒明义被他折腾几次彻底没脾气,好在这位孙太医只是疯疯傻傻、嗜酒如命,并不给他们添乱,关键时刻还挺有用处——
他们渡黄河那夜风急雨大,凌冽有些晕船,加上腿上伤并没有好利索,当天晚上就发起高热还咳嗽。船上时找不到大夫,那素日都醉醺醺孙太医却突然出现,搭脉后,两副药下去就退热。
等凌冽彻底痊愈,孙太医却又醉上,仿佛那个清醒老先生从未存在过,看得舒明义愣愣。
凌冽也曾试图与孙太医聊聊,但对方只会说些醉话,兴致来,还会给他唱上两段戏文。无奈之下,凌冽只知这位老先生没有恶意,似乎还在暗中保护他,便也没在执着于刨根究底。
肃郡距镜城不过百里,是他们此行最后两站之。
镜城之后就是宣郡,再往南过金沙江,就是南疆蛮国领地。
这路上凌冽也打听来不少西南这场战消息,他原以为西南战祸皆因军中多废物关系,没想,那小蛮王也颇具将才,虽然只有十七岁,但不少仗打得很漂亮。
若非身份立场不同,他倒挺愿意见见这位对手、于战术上切磋二。可惜他早让元宵联络在北境军中潜伏翰墨,让他带人南下支援,北境军队中还潜藏有不少效忠于他死士,他自不可能当真嫁予蛮王和亲。
金沙江水流湍急,年到头折在暗礁上船只无数。只消稍加伪装,就能做成个“船沉身死”局叫他脱身。反正小皇帝议和是假,两大营士兵调遣是真,迟早还要同蛮国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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