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越,去蛮国首都鹤拓城约莫百余里,来回需七、八日时间。
其国力虽不如蛮国雄厚,但境内水域众多、勇士皆通水性,加之百越向来以冶炼闻名,刀锋剑利,若正打起仗来——
“王爷!”元宵忽然伸出手在他眼前晃晃,“您想什呢?跟您说话您全没听见是不是!”
凌冽愣抬头,小管事双手叉腰、顾着腮帮,他掩饰地别过头轻咳声,“说什?”
元宵撅噘嘴,他刚才在跟凌冽说他从殿阁阿嬷处听来南境神话,讲是苗人十二祖神,可惜他说得眉飞色舞,凌冽竟句都没听。
两日后,正午,元宵正在案几边布菜。
今日,他从殿阁阿嬷那儿得只肥壮母鸡,用南境特有瓦罐炖上午:汤汁清澈、肉质鲜嫩,配上新鲜去伞裙、伞圈竹荪,滋补又解馋。
他边将瓦罐盖子揭开,边请凌冽过来,“王爷,饭菜都得——”
正午阳光充盈满室,将整个树屋都烤得暖烘烘,地板上铺着牦牛毯吸饱热,上面长毛蓬松起来,像隆冬落下皑皑白雪般。
凌冽身着他墨蓝色常服,手持卷书志,斜倚在直面榆川那扇窗边。
他盯着凌冽看会儿,心里明镜儿似——王爷以为他不说他就不知道?!
“算,也不是什要紧事儿,”元宵给凌冽新添碗汤,“您多喝点汤。”
经过这两日调养,他身体渐恢复,只这两日天闷,凌冽总觉得胸口压着块重石,闷闷地有些钝痛。捏着瓷匙,凌冽没多想,垂下头去喝鸡汤。
“怎样怎样?”元宵问,“味道好?专门跟阿嬷学,她说这可是她家秘而不传秘方呢!”
竹荪在中原并不常见,但在北境山中凌冽倒是尝过许多次,只是镇北军在行军时没那多讲究,山里遇到什吃什,竹荪也总是和其他乱七八糟东西炖在起,
他没坐轮椅,反而直接靠坐在两个软垫上,双膝上柔软狐白裘和那白色牦牛毡叠在起,显得他整个人慵懒闲适,旁边矮几上温着壶雪顶茶,是他们从京中带来珍品。
榆川上银涛卷雪,天空中却隐有黑云汇聚,看起来午后将会有场大雨。
听见元宵话,凌冽合上手中书,撑着轻轻跃、就从窗户附近挪动到凳子上——重新布置过树屋设计精巧,小蛮王像是跟他生活过很多年似,所有东西位置距离恰到好处,他住在这里,几乎用不上轮椅。
想到小蛮王,凌冽又微微有些出神。
在兴致盎然地捏着庚帖离开后,当夜,小蛮王就带着伊赤姆大叔和数万众大军开拔,百越国小王子峤烙也被秘密带走,作为他们此行路上“护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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