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站在蜜香树下,才知道——”乌宇恬风笑,用脑袋蹭凌冽手掌,“金色原来可以这美。”
“嗯,”凌冽顺他长发捋捋,“是啊,其实挺喜欢你金发。”
暖洋洋,像个小太阳。
乌宇恬风闭上眼睛,似乎想起从前蜜香树开满白色香花时:金灿灿河滩,漂亮雪树,还有热闹挨挤在起、伸手摘金蜜果孩童。
再睁开眼时,他扫
弥漫水雾散去,曾经浅黄树叶在秋日里变成深深藤黄,午后阳光洒落,每片叶子都仿佛散发着煜煜金芒。参天巨树依旧没有结果,也没开出朵雪白花。
乌宇恬风推着凌冽,远远立于树下,他仰头看着这漂亮金色伞盖,唇角微挑,“哥哥你知道吗?其实曾经挺讨厌这头金发。”
凌冽侧身看他。
“小时候,总喜欢往头发上扑灰,或滚到泥地里弄脏,”乌宇恬风蹲下身,抓起把金沙,“还偷拿过嬷嬷们染布用蓝草和靛青,妄图将头发染黑。”
细沙穿过指尖,捏得越紧,沙粒便流失得越快。
阿幼依挤挤眼,她早就听出来。
元宵眼睛顿变铜铃,呼吸都放轻。他两个高矮地趴上门缝,只见两人抱成团缩在角落里。
阿幼依听会儿,明白,小丫头伸出食指刮刮脸,“大王羞羞,睡觉还要哄!”
元宵看着凌冽微红耳根,长叹息,顿觉自己又老十岁,他戳阿幼依下,“那什,你有没有助眠安神熏香?”
○○○
乌宇恬风盯着从他手中散去金沙,拍拍手又站起来,他往前两步来到蜜香树下,抚摸着浅白色树皮,笑问道:“是不是很傻?”
凌冽没说话,推动轮椅靠近他。
“直到七岁,凤容阿娘打盆子热水,亲自帮洗澡,给换上干净新衣衫,牵着手、带着来这里,她指给看这株蜜香树,采白色香花别到耳畔,”乌宇恬风眼神温柔,“对说,不是错。”
凤容,是前任苗国王妃之名。
凌冽伸出手,揉揉小蛮王头。
最终,乌宇恬风还是决定南下。
阚部首领连日寄来军书中,不仅仅提到黑苗巫首动态,还提到——他们在摩莲城附近深山中,发现许多废弃不用番堂,虽已知会附近城主,但却不知有多少隆胎蒙在边境渗入。
临行前,直对此事避而不谈乌宇恬风,主动邀凌冽,再去看藏匿在石壁后蜜香树。
秋日水小,漆黑石壁上,曾经万丈银涛变成薄纱重,轰鸣水声也变成潺潺淙淙,河滩上露出不少滚圆白色鹅卵石,浅碧色草滩上则开满浅黄色花朵。
蜜香树所在北侧滩涂上,白色树干下金沙浅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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