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知道劝不动,便不再费口舌,端着充满血水铜盆离开。
影五和影六奉命,分开潜入舒家叛军和太白山探查——
舒家已前后数次烧山,阵中大小将军都到山下邀过数战,只可惜,山中舒明义死战之心坚决,无论如何都不愿投降,反而不留情面地令弓手射|箭,次次逼退舒家攻势。
双方已在此僵持十余日,叛军耐心渐渐被消磨殆尽。
影五说,舒楚修其实已命人往太白山下埋炸|药,若舒明义执迷不悟,他们会选择强行攻山。而舒楚仪对自己这个倔强独子,也还揣着最后分亲情,在凌冽他们到时,这位宣威将军、还策马在太白山下向舒明义喊话。
日暮红霞,夕阳西下。
,还有——已下令让大军吃过午后就开拔,留给恬恬时间,还有个时辰三刻钟。”
乌宇恬风被他拉得脸颊微痛,因角度缘故,张张口,说出来话也模糊,“辣窝给锅锅啄个砂锅放……”
凌冽忍忍,最终没忍住“噗”地声笑出来。
他想起小蛮子刚学中原官话时候,想起着小家伙对外叉腰是“攫戾执猛、残,bao异常”蛮族大王,在内却操着口不算流利中原官话,规规矩矩地跪坐在案几前,跟着他学最简单中原汉字。
乌宇恬风揉揉被凌冽扯痛脸,不知他漂亮哥哥在笑什。
舒明义坐在山中临时搭建帐篷内,他面色蜡黄、唇瓣干裂,抬手、缓缓拿掉嘴中被咬得变形截木棍。蹲在他身前军医摇摇头,缓缓起身,替他放下裤管。
沾染泥沙墨色裤管下,是染血重重绷带,而绷带下舒明义左腿,异样地肿胀着。
缓过那阵撕心裂肺痛,舒明义舔舔干裂唇瓣,这才拍拍军医肩膀道:“有劳您,这些自己来吧。”
“您……唉,”军医摇摇头,忍不住又劝句,“您这腿,真不能再耽搁,其实——您父亲今日说那些话并无什大错,朝廷是他们凌家,您实犯不上为那样弃城而逃人拼命。”
舒明义只摆摆手,让他无需多言。
而眼角都憋出泪花凌冽,摇晃下他手臂,“走吧,不欺负你,们起去。”
用过午饭,蛮国大军如期开拔,如乌宇恬风所料那般,用足天时间赶路,在第三日下午,来到益州北郊处小山上。
小山北坡陡峭,南坡较缓,是个极好埋伏之地。
再往北数里处平原上,便能看见连片驻扎军队,大小不军帐中,还高高悬挂着“安平”二字旌旗。
为免打草惊蛇,蛮国大军出益州后,便分成小股,批批往山中匍匐,留人在城北守着辎重,中军帐和战象也驻扎在城北郊外树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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