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去厨房给自己倒杯水,喝完后回到曾经属于钟管家、如今属于自己卧室。他关上壁灯后,迅速被黑暗攫住喉咙,惊得他忙又将灯打开。
幸好这壁灯是可以调节亮度,他将光调至最弱,几乎看不清任何件家具。但是没关系,有丝光亮就可以睡得安稳。
体很小。他弯着胳膊,袖子滑上去,露出手腕上伤。蒋弼之盯着那里看会儿,又想到他后背,有些担心他大大咧咧没有擦干,但自己再过问显然又太不合适。他睡相很乖,也许是因为睫毛长缘故,闭上眼睛后,上下睫毛叠在起,在眼下投下片安宁阴影,同时盖住醒时凶狠与倔强……也并不是……蒋弼之随即在心里纠正自己,他同从前很不样,他如今看上去安静而无害,可蒋弼之今天早上刚见过他满嘴是血样子,知道他只是学会将自己凶狠掩藏起来。
蒋弼之不知他身上这种变化是临时、还是永久,也不知对他是好是坏。
自从今天早晨认出陈星——或者应该说是陈星认出他那刻起,许多被时光掩藏记忆飞速复位,而此刻他得以安静细致地观察陈星,立刻发现陈星身上那些曾经格外吸引他特质依然在,甚至更增添许多令他无法招架柔软东西,他甚至有种感觉,这些柔软是针对他个人,这令他极为动容。
他不由想到,这半年多,陈星到底遭遇什呢?
“陈星,醒醒,进屋睡。”他轻轻推着陈星肩膀。
陈星缓缓睁开眼,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里缓慢地变幻着各种情绪,其中最动人就是缱绻依恋与信任。他随即彻底清醒过来,飞快地站起身来,带着歉意说道:“对不起蒋先生,等您回家等得睡着。”
钟乔不会这说,钟乔从来没有说过“等您回家”之类。或许不该把他带到家里来。那条界限在今天早晨时还很清晰,这天还没结束,那道线就已经开始模糊。
陈星揣摩着蒋弼之脸色,不确定地问道:“帮您脱外套?”
蒋弼之身体立刻感知到他向自己微微靠近些,并试探地伸出手。对陈星过于敏锐感官反应令他意识到自己应该同他保持距离。他自己脱下外套,“不用。”又觉得语气有些生硬,又道:“不用拘谨,所有事都可以慢慢学。”
陈星目送蒋弼之上楼,听到他说:“回屋,你也休息吧,明天早上七点半准备好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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