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够。”
宋清明缓缓走上前，王翰与后军残兵们在身边默默跟随着。收拾战场
兵卒们看见
，慢慢靠拢过来。
寂静里，北风呼啸，宋清明从腰间抽出匕首，刀刃割开他手掌，流溢出鲜血点点滴下，他抬手涂抹上唇。赵锡瞳孔倏然收缩。
鹅毛大雪又四散飘扬下来，落日沉尽最后
点余晖，直至陷入黑暗。
“
，云麾将军宋清明，今与奂水之战牺牲将士们歃血为盟，”
王翰身是血，腰上还划拉着大口子，人却很精神。他作势被打得后退几步，嬉皮笑脸。宋清明看着他，忽然也笑起来。
“不能带全军将士个不落地回去，不过至少，你们还在。”
“保家卫国，老王这条命死不足惜，”王翰握拳敲敲自己胸口。“只要们活着人都还记着，他们就都在！”
赵锡慢慢踱步来，半天霞光映在他身上，给他打上圈柔和光晕。兵卒们已经开始三三两两徘徊在这片荒芜战场上，马革裹起战友尸体，血交融在雪中。
宋清明久久看着，直到什
都看不清。
站在高地上，眼神晦暗难明。
天边，落日渐渐下沉，只露出点金黄和无限霞光，映照着平野残雪。
钱庭指挥着骑兵佯装在后边追赶着，宇文植从这场假埋伏中出来，深入腹里去，而真正埋伏却在罗山等着他。
后军骑兵稀稀拉拉地回来，切都在计划中，他们用后军将士性命换来这场预定胜利。
他下马，大步迈去。
“犯国门者，天厌其德！”宋清明抬起眼，长刀插在地上，“必使英灵有所归依，亲眷皆有所养。殚精竭力，雪大武之耻，驱逐夷虏，复还之山河，不负尔等牺牲，再以浊酒，慰藉忠魂！”
王翰握紧长枪，大喊道：“哀兵必胜，以慰忠魂！”
訇然，火把高扬，炬炬火光自黑暗中亮起，驱散阴翳，众将士都聚拢过来，纷纷割开手掌，以血抹唇，行歃血之盟。呐喊声阵高过
“在想什？”
“在军中时候，他们都喊过声宋将军，但直至他们战死，看不清他们面容，记不得他们是谁。”
宋清明远远望去，平野上，自梵城至奂水，路马蹄扬起千堆雪，如今来时路上还蜿蜒着血迹与马蹄踏过尸首。
那是他兵流下血，那些都是他兵。
“大武记得他们。”赵锡轻轻道。
“王翰呢？”
其中亲兵抱着耷拉胳膊，缓缓抬起头来嘴唇颤抖。“王将军，没。”
宋清明倏然后退步，沉心神。背后，忽然有人扑上来。
“宋将军，老王在这呢哈哈哈哈哈！”
亲兵也跟着大笑起来，宋清明立马转过身，狠狠拳打去。“这种玩笑也能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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