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段从祯还没回来。
即鹿关上衣柜门,双手交叉,摩挲双臂,又慢慢走回客厅里,缩回沙发角落,入睡前,还下意识看眼没有丝毫动静玄关。
他今晚,又会带哪个男人回家呢?
凌晨四点半,耳边传来窸窣声响。
即鹿从半梦半醒浑噩中惊醒,艰难睁开灌铅般眼皮,瞥向亮着昏暗灯光玄关。
不能总靠这些药来保持安定,万产生药物依赖,就会变得更麻烦。
脱力地将小药瓶放回口袋里,即鹿抬手,擦拭额角冷汗,余光瞥见挂在衣柜里面其他衣服。
都是段从祯。
风衣,衬衫,夹克衫,连帽卫衣……
整整齐齐,安安稳稳地挂在架子上,色调和谐而统,看上去赏心悦目。
即鹿是被空调冷风冻醒。
他缩在沙发角落,身上没盖东西,单薄衬衣也因为长久吹拂变得干燥冰冷又坚硬,贴在身上,更是令人颤栗。
抬眼看看标着16℃空调,盯着两个数字看会儿,即鹿还是妥协。
缩得更紧些。
空调是段从祯在家时候打开,他不敢关。
盘坐在沙发阴暗角落,身躯都被空调吹得有些凉,即鹿耷拉着脑袋,看眼阳台外面,仍然繁华城市,打个喷嚏,面无表情地抬手摸摸鼻尖。
身后,玄关响起压抑,带着淡笑交谈。
耳边捕捉到熟悉声音,即鹿霎时从沙发上爬起来,惊喜又期待地望着门口。
目光在看见段从祯身后那个陌生男人刹那,黯淡下去。
他默默无言地看着他们,他们衣服挂在入口处衣架上,带着酒气、马路灰尘和繁华而颓废夜晚味道
即鹿眼眸微颤,望着那些衣物,心脏都砰砰跳动,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颤抖着触摸或粗糙或光滑面料,呼吸都凝固刹那。
小心翼翼扯着衬衫衣摆,即鹿靠近些,轻轻嗅闻,属于段医生独有,带着烟草和消毒药水混合气味,霎时让他心脏无比充盈。
似乎连神经里那股躁动不安焦虑,也渐渐平静下来。
简直比直在吃药都要管用。
好想他,即鹿轻叹,心尖都因为这样焦灼而深刻渴望变得隐隐作痛。
心脏跳得飞快,体温却渐渐走低,即鹿难捱地躺着,突然觉得呼吸有点急促。
抬手捏着领口衣料,即鹿吸吸鼻子,从沙发上滑下来,摇摇晃晃地光着脚去卧室,拉开衣柜,找到自己唯件外套,从口袋里摸出个小药瓶。
扶着衣柜,把药瓶放在掌心攥会儿,即鹿低着头,望着面前地板,只觉得眼前虚幻得好像开始扭曲般。
过二十分钟,那种突如其来窒息感才悄然褪去。
望着手里药瓶,即鹿艰难地咽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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